桌子上的飯菜,大碗的清燉羊肉,上面白乎乎地漂了一層油,大碗地燉羊腿,大碗的燉……
定國侯默默地拿起了筷子,韓嘯則一動不動。
“侯爺,我們姑娘吩咐奴婢給您送了些飯菜來。”煙霞脆聲在門外稟報。
定國侯立刻放下了筷子,沉聲道:“進來!”
等煙霞把一碟碟地飯菜擺好,定國侯臉色和緩了。
這個兒媳婦,雖然潑辣了一些,畢竟還是有許多可取之處的。
韓嘯這時也不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樣子了,父子兩人迅速開吃。
“天天,我今晚可不可以跟師兄睡?”紫影不顧門外侍衛的阻攔,推門走了進來。
韓嘯神色不變,定國侯卻沉了臉色。
他兒子的女人,怎麼能跟別的男人睡?
即便她不諳世事,也不能說出這種話。
不過,兒子房裡的事兒,他做公公的,也不好訓斥。
定國侯等著韓嘯大振夫綱。
紫影才不會去看定國侯的臉色,依然自顧自地道:“天天,我想跟師兄睡,可是師兄說我是你的女人,只能跟你一起睡,我若是跟別人睡,就是不守婦道。”
紫影說著嘟起了嘴。
“你……”韓嘯停住了筷子,“自己不是有宮苑嗎?”
“有呀,可是我還是想和師兄住。”
“只是住在一個院子裡,無妨的。”韓嘯想了想,淡淡地道。
“真的嗎?太好了!”紫影立刻高興地跳了起來。
“爺,您別聽紫影亂說。”顧賢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
韓嘯看了顧賢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紫影心思單純,這裡畢竟是北齊的皇宮,她一個人住的確不妥,你和他住在一個院子中,也好照應著些。”
顧賢看著韓嘯,想問紫影不是可以和您睡嗎,隨即就又想起了,這裡還住著雪花呢,韓嘯肯定不會和紫影一起住的。
不過,這裡是北齊的皇宮,他們雖然表面接管了,但沒準內裡還有什麼忽略的地方,紫影象個傻乎乎的孩子,一個人住還真的不讓人放心。
想明白了這一點,顧賢不再猶豫,很是乾脆地把自家師妹接管了。
反正保姆工作他也做得熟練了,也摸到了一些竅門。
交給別人,他其實還不放心呢。
雪花沒再回席莫寒的院子,只是把做好的飯菜差人送了過去。
那裡是一大群粗獷的漢子,喝多了沒準就會說些葷話什麼的。
她氣韓嘯是一回事兒,該避嫌的地方也要避諱一些。
作為大燕軍中地位最高的女人,雪花還是有一些特權的。
吃過飯,雪花立刻差煙霞去要了一些上等的布料、毛皮什麼的,然後開始飛針走線,給自家男人縫製衣服。
雪花其實不想挑燈奮戰的,但她還是堅持不睡,她絕逼不承認,她其實是在等韓嘯。
兩個丫頭早就被她打發下去了,雪花坐在燈前,看著跳動的燭火,耳朵不由自主地就傾聽著外面的動靜,特別是窗子處的動靜。
寂靜無聲,或許有雪落的聲音,有雪花在暗夜裡獨自飄落,然後——
“呼啦!”一聲,雪花心中一跳。
北風吹在窗欞上,呼呼聲不絕於耳。
雪花心中一陣失望,最後,那失望又變成了氣憤。
然後,氣憤和失望來回交織。
雪花終究還是獨自睡了過去,但心裡淡淡地悵惘卻一直縈繞在夢中。
雪花相信,韓嘯的確是忘了她了。
否則,韓嘯不會不來。
半夜私會的事兒經歷的太多,韓嘯不來,只能意味著——
他真的不記得她了。
第二天一早,推開門,望著銀裝素裹的世界,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氣,雪花提起精神,鬥志昂揚地開始新的一天。
首先,席莫寒那裡她要去看看,昨天晚上席莫寒肯定沒少喝,不會宿醉頭疼吧?
雪花想著,就向外走。
不過,走了兩步,又停下了。
極淺極淡的一行腳印,停在了她的窗子前。
雖然被雪覆蓋了,但那淺淺的印跡卻錯不了。
而且,在她窗前的那兩個腳印,明顯要深一些,可見有人在她窗前停留了不短的時間。
這大小……,雪花的嘴角翹了起來。
路經顧賢的院子時,雪花被裡面純真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