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雁心中一凜,目光不由的看向了雪花的肚子。
雪花的肚子裡,現在可是國公府的小祖宗級別的。
母憑子貴,一向都是慣例。
而到了雪花這兒,不僅是肚子裡的貴重,就是自身,也貴重無比。
單憑她在韓嘯心裡的地位,就可以在國公府裡隨意而為。
更逞論雪花自身還貴為郡主了。
沈落雁咬了咬唇,眸光一閃,說道:“表嫂身份尊貴,何必為難落難之人?”
“為難?”雪花冷嗤一聲。
既然沈落雁用上了這兩個字,那麼她就好好的為難她們一下吧。
否則,太對不起自己了。
想到這兒,雪花目光一寒,厲聲說道:“一個小小的官奴,竟然敢對本郡主稱呼表嫂?!哼!你配嗎?!”
“你……”沈落雁的臉也漲紅了,一臉的羞慚,步了她孃的後塵。
雪花猶不放過她們,目光掃過韓瑚和沈落雁母女那讓她看了噁心的臉,繼續道:“兩個官奴,見到本郡主,竟然不參拜,不行禮,是不是要讓本郡主差人教教你們規矩?!”
雪花話音一落,韓瑚和沈落雁母女都變了臉色。
她們不由的想起了趙姨娘、柳姨娘和雙潔、雙華幾個人的遭遇。
雪花既然連國公府未出閣的姑娘都敢打,難道不敢派人教訓她們嗎?
想到這兒,沈落雁首先弱了氣勢,屈膝而跪,“見過郡主。”
韓瑚就不同了,雖然心裡害怕,可是她畢竟這麼多年來養尊處優的,一直是高高在上的過日子。
即便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沒有想過要向雪花一個晚輩低頭的。
在她的心裡,她仍然是定國公府的嫡女。
是雪花的長輩,是定國公的親妹妹。
即便被雪花譏諷,她也放不下這個身份。
更做不到對雪花跪地請安。
不過,在雪花凌厲的目光和高貴的氣場下,韓瑚的心裡開始打鼓。
正在她躑躅的時候,炕上的老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忽然出聲了。
“啊……啊……”
韓瑚連忙向老夫人看去。
猶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老夫人的目光中,竟然又露出了一絲清明之色。
“娘!”韓瑚叫了一聲,連忙向老夫人走過去。
不過,沒有走到炕邊,她就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眼裡閃過一絲嫌棄,停下了腳步。
因為老夫人身上,伴隨著騷臭味兒,又多了一股屎臭味兒。
雪花當然也聞到了,眉頭一皺,向後退了幾步。
管媽媽一見,連忙把門簾撩了起來。
雪花索性退到了門口。
因為老夫人這一打岔,雪花也就暫且放過了讓韓瑚跪拜行禮。
“啊……咿呀……”老夫人仍然在叫。
韓瑚皺著眉頭,看向王媽媽,吩咐道:“還不趕快差人來給老夫人換衣服被褥?”
王媽媽聽了韓瑚的話,看向了雪花。
雪花嘴角一勾,說道:“笑話!府裡買了你們兩個官奴,為的就是貼身伺候祖母的,怎麼能叫別人動手?”
韓瑚聽了雪花的話,猛地回頭,怒瞪著雪花,叫道:“李雪花,你別太過分!”
若真的如雪花所言,以後給老夫人擦屎,擦尿的活兒,可不都是她們母女的了?
她們母女這輩子也沒幹過這種髒活兒呀!
這些日子,雖然她們說是在老夫人身邊侍疾,不過是動動嘴,吩咐下人做罷了。
自己可從來沒有動手幹過這些弄屎弄尿的髒活兒。
“我過分?”雪花冷冷的道:“難道你們口口聲聲的說要在祖母床前侍疾,只是為你們別有用心找的藉口?”
雪花說著,目露譏諷,“你們作為祖母以前最疼愛的女兒、外孫女,整天嚷著留在國公府,伺候祖母一輩子,不會只是嘴上說說吧?”
韓瑚和沈落雁聽了雪花的話,張口結舌。
雪花這時候,忽然笑吟吟的看向了炕上的老夫人,說道:“祖母,您的女兒和外孫女,現在竟然嫌棄您了,我真為你感到不值。您苦苦的為了她們母女籌謀,結果……”
“啊……啊……”
雪花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老夫人的啊啊聲打斷了。
老夫人看向韓瑚,眼睛瞪著,目光中有一絲怒氣和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