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紅日噴薄。
娘娘廟的清晨,別有一番寧靜清新。
佛香中,飄蕩著輕輕渺渺的誦經之聲,給這一方天地,渡上了一抹神聖的光輝。
叮叮洗漱完畢,踏出禪院,想要去桃林中走一走。
對面禪院的門,也正好開啟。
叮叮對從裡面走出來的灰衣老夫人,也就是趙穆卿的娘岳氏,微微頷首,脆聲道:“老夫人,早。”
“韓姑娘,早。”
瞎眼的灰衣婦人,雖然看不見叮叮,但是聽到叮叮的聲音,還是對叮叮露出了慈善的笑容。
岳氏被一個小丫頭攙扶著,神態安詳,身上絲毫沒有官家老夫人的架子,反而像是一個和藹的鄰家老太太。
因為在娘娘廟住了幾日,叮叮和趙穆卿的娘所住的禪院正好對著,所以一來二去的,倒也認識了,見面也會打個招呼。
“韓姑娘明天就會回去了嗎?”岳氏身邊的小丫頭,脆聲問道。
“嗯。”叮叮輕聲應了一句。
“我們明天也要回去了。”小丫頭嘰嘰喳喳的道:“今天下午我們家大人會親自來接老夫人的。”
小丫頭的說著,滿臉的興奮。
從小丫頭的語氣中,就可以聽出,小丫頭對趙穆卿是滿心的崇拜的。
叮叮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這小丫頭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對於一些規矩禮法,應該還不太懂。
主子談話,丫頭怎麼能隨便插言?
不過,由這一點也看以看出,岳氏是一個慈善的主子。
叮叮帶著香草和碧荷,緩步步入桃林間。
山間的空氣,帶著一股別有的清新。
吸入肺腑之中,讓整個人都感到渾身舒暢。
已經有早起的山民,在採摘快要成熟的桃子,好運往小河村。
所以叮叮在桃林中,只是小小的轉了轉,就回了禪院。
及至用過齋飯,就閉門不出,專心的抄寫經文。
她要為雪花祈福,祈求娘娘保佑雪花平平安安的生產。
叮叮不知道,在她走後,桃林的深處,走出來一個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看著叮叮遠去的背影,蹙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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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第二天就要回去了,所以用過晚膳後,叮叮吩咐碧荷整理東西,自己則帶著香草去桃林中散步。
晚霞浸染的天空,有一種血色的浪漫,但是也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叮叮坐在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想起了自己額頭的麻子,心裡不禁一陣失落傷懷。
這個麻子,雖然是她自己親手留下的,但是她並不後悔。
可是,不後悔,不代表不傷心。
特別是想到今後的姻緣之路,就更加的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
她明白,她這輩子,能嫁給個寒門子弟,是最好的結局了。
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就能幸福。
要想象自家哥哥和嫂子那般恩愛,是不可能的了。
想到這兒,叮叮的眼角,不由的泛出了晶瑩的淚花。
香草在一旁見到叮叮如此,猜到叮叮肯定是想起了臉上的麻子,心裡不由的也跟著難過。
正想安慰叮叮,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個清朗的聲音。
“姑娘,是你?”清朗中帶著一絲驚喜。
叮叮和香草循聲看去。
只見一個白衣翩翩的少年,正眉目含笑的看著叮叮。
叮叮的眼中,不由的迸發出了一道光彩。
同時,臉上湧上了一絲紅暈。
原來,這個人就是和叮叮有過一面之緣的白衣俠士!
白衣俠士手裡拿著寶劍,迎著五彩的晚霞,向叮叮走了過來。
叮叮連忙站起了身,眼睛因為俠士身上散發出的霞光,感到一陣眩暈。
“想不到能在此間見到姑娘,我們真是有緣。”白衣俠士驚喜的道。
叮叮聽了白衣俠士的話,臉上愈發的羞澀了。
這話說得,有些造次了,顯得很是輕佻了。
叮叮本該生氣的,可是心裡卻氣不起來。
這時,白衣俠士彷彿才察覺自己一喜之下,出口魯莽了,連忙對著叮叮抱拳道:“在下一時出言無狀,衝撞了姑娘,還請姑娘見諒。”
叮叮微微點了點頭,反倒是不好接話茬了。
既不能說見諒,也不能說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