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在王府裡隨意行走?
可是,事實擺在面前,古雅確實是住在了靖王府,非奴非僕,仿若客居。
“雪花,靖王府的事兒,不是我們能干預的,你就別操心了。”銀花見雪花仍是輕蹙著眉頭,拍了拍雪花的肩膀,說道。
雪花對著兩個姐姐,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確實杞人憂天了,就憑靖王爺的厲害,斷不會把自己一家置於不安全的境地。
想到這兒,雪花徹底的舒展了眉頭。
不過,很遺憾,她的眉頭剛舒展開,就又皺了起來。
“梨花,你去外面看著寶寶玩兒,娘和你姐姐們有話說。”
姐妹幾人剛一進門,夏氏就把梨花打發了出去。
雪花的眉又蹙了起來,因為從剛才就發現了,她爹孃雖然臉上一直是笑的,可是眉間卻籠著一股淡淡的哀愁。
“娘,發生了什麼事兒嗎?”雪花問道。
夏氏聽了雪花的話,眼淚立刻掉了下來。
“怎麼了,娘?”這回連銀花都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扶夏氏坐到了炕上。
雪花看向李達,“爹?”
李達長嘆了一聲,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一副難以啟口的樣子。
雪花心中一動,現如今她們家能讓她爹孃上愁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兒子的問題了。
“是咱爺又去家裡說什麼了嗎?”雪花看向金花,問道。
連氏癱在床上,已經成不了氣候了,可是李富在她爹孃面前還是很有權威的。
“爺想著讓爹把光宗過繼過來。”金花邊給夏氏擦眼淚邊無奈的道。
雪花眉頭一挑,由李耀祖換成李光宗了?
李光宗不一直是她爺奶和她二叔一家的命根子嗎?
不是一直指望著李家這個唯一的讀書人,將來真能光宗耀祖嗎?
能捨得把他過繼出來?
雪花心中掠過一絲嘲諷,看來她們家的家業,要比讓那個現在仍是秀才身份的堂兄高中,更有吸引力。
不對!或許正是因為她們家現在的情形,才讓她爺一家改了主意。
試想想,李光宗若是過繼過來,成了她們家的唯一繼承人,就僅僅是憑藉她們姐妹的勢,估計將來也會平步青雲的。
她爺和她二叔真是越盤算越精明瞭!
“爺還說了,若是不同意過繼光宗,就讓爹納妾,我們家必須要有兒子。”金花繼續道。
其實關於讓李達納妾的事兒,李富找了李達不知多少次了,連夏氏那裡也找過了。
李達是一直沒同意,夏氏是一直在心裡壓著一塊大石頭。
同意,一想到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生孩子,夏氏的心裡如同刀割,不同意,可是兒子……
夏氏一想起這些,往往就是偷著抹眼淚。
至於過繼的問題,這還是李富初次提出來,以前任連氏和李貴怎樣鬧騰,李富都沒吐過口。
李富這次一吐口,直接就說的過繼李光宗。
李耀祖的品性,李富自己還是知道的,也知道李達一家是斷不會過繼差點害死雪花的李耀祖的。
明白了始末,雪花看了看愁眉苦臉的她爹,又看了看眼淚不斷的她娘,知道這次只是給個熱罐子抱著,可能不行了,畢竟她爹孃的歲數都不年輕了。
話說,她爺怎麼總摻和她們家的事兒呀?她們家不是已經自己立戶了嗎?
其實,雪花不知道,正是因為她們家自己立戶了,才讓李富下了狠心,以死相逼,逼著李達必須要做出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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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發生在雪花從青河出發,來京城成親的第二天。
那天一早,天氣晴朗。
白雲悠悠,涼風習習,一切都顯得很祥和。
但這祥和,卻被佝僂著身子,拿著旱菸袋走進李達家大門的李富,打破了。
見到李富進門,李達和夏氏連忙把人迎了進去。
李達和夏氏就是再惱連氏,但是李富卻是李達的親爹,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夫妻二人對李富還是一如既往的敬著的。
李富坐在炕上,在鋪著粉色絲絨炕單的炕簷上,磕了磕旱菸袋,留下了一道烏黑的痕跡,這才語氣沉重地說道:“老大呀,爹老了,活不了幾年了,爹這幾天一直做夢,夢到你娘……”
李富說到這兒,神情中滿是哀思,“啪嗒!啪嗒!”抽了兩口旱菸袋,繼續道:“你娘埋怨我當年對不起她,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