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情於理,定國公府的中饋,都應該交到雪花手上,而老夫人這個年歲的人,只應該頤養天年了。
“表妹這話何意?祖母一向對錶嫂甚是疼惜,表嫂對祖母只有感激敬重之情。”雪花正色道。
沈落雁看著雪花,微微一笑,沒再說什麼。
聰明人之間說話就是聰明,不直言,點到即止。
對於沈落雁要去“玉香苑”小坐的提議,雪花當然不會拒絕。
於是,一下午的時光,在府里人都忙的熱火朝天的時候,雪花和沈落雁在暖乎乎的屋子裡彈琴論詩,倒也甚為愜意。
雪花由此更深層次的發覺,沈落雁真的是一個心思剔透,才思敏捷的女子,再配上那副出塵脫俗的容貌,絕對能分分鐘秒了京城的一干女子。
不由的,雪花對沈落雁生出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表妹真的願意……進宮?”雪花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
“表嫂何出此言?”沈落雁從秦譜上抬起頭來,淡淡地道。
雪花瞬間醒悟,是呀,自己何出此言?
我之砒霜,或許是彼之蜜糖,也未可知。
雪花搖了搖頭,“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句話,一時有些感慨罷了。”
“什麼話,不知表嫂可否告之?”
雪花沉吟了一下,“一入宮門深似海。”
當然,雪花把從此蕭郎是路人那句省了。
沈落雁聽了雪花的話,彷彿有一瞬間的怔愣,不過,片刻就恢復了常態,微微一笑,“宮門深似海,深宅大院不是一樣的麼?”說完,低頭繼續研究琴譜。
雪花聽了沈落雁的話,立刻醒悟,原來人家早就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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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韓嘯沒有去上朝,老夫人的壽誕,皇上特意準了他和定國公各一天的假。
雪花對於皇上此舉,不置可否。
按說,國事大於家事,不過,這個時代講究孝道,況且,南夷出兵之事還沒散播開來,多數人還不知道,皇上此舉另有用意也難說。
雪花給韓嘯穿了一件暗紅色的錦緞長袍,披了黑色的裘皮大氅,自己則穿了一套淺紅色的衣裙,外罩一件雪白的帶風帽的狐皮斗篷,夫妻兩人站在一起,宛如穿著情侶裝的一對璧人。
院子裡張燈結綵,一派喜慶。
韓瑚看著自己玉樹臨風、昂然而立,英氣逼人的侄子,心情很是澎湃,拉著韓嘯的手一再的抹眼淚。
因為這兩天韓嘯早出晚歸,所以韓瑚回來後,這還是韓嘯第一次見到姑媽。
當然,韓瑚送給親侄子的禮物,就更是閃瞎了一屋子人的眼球了。
不過,定國公和韓嘯見到那些貴重的兵器字畫,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
韓嘯沒說什麼,謝過韓瑚,淡淡的吩咐煙霞把那些東西抱回了“玉香苑”。
雪花的心裡湧上了一絲沉重,韓瑚對待自己夫妻如此大的手筆,真讓人有種寢食難安的感覺。
儘管老夫人不喜歡雪花,但是招待客人、迎接一些品級高的貴婦的事兒還是落到了雪花的頭上,於是,當雪花在二門前看到出從王妃規制的馬車上,緩步走下來的美豔女子時,有一剎那的怔愣。
這就是傳說中,最低調神秘的玉王妃?
看來,老夫人好大的面子呀。
據說玉王妃是極少出府走動的。
雪花斂了心神,連忙走過去見禮。
玉王妃微一挑眉,緩聲道:“你就是砸了明王府的青河郡主?”
雪花眉心微皺,這是怎麼個問話?
為毛她從中聽出了一絲其他的東西?
“明王府散佈謠言,毀我名節,我自當為自己討回公道。”雪花義正言辭的道。
玉王妃看著雪花,眼中閃過一銳利的光,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緩步向二門內走去。
而那種儀態萬千、高貴典雅的樣子,彰顯出了真正的高高在上的皇家氣度。
雪花連忙讓二房、三房的幾個堂嫂照應著,自己親自陪玉王妃往裡走。
松鶴堂中,已經來了許多官宦人家的內眷了,品級高的,都在內室陪著老夫人說話打趣,品級低的和一些姑娘們,就在花廳中坐著閒聊,不時的有丫頭們穿梭其中,伺候茶水糕餅,一切都顯得熱鬧有序。
玉王妃的到來,引起了滿屋子的驚訝。
若說靖王妃來,那是因為有姻親關係,很容易理解,可是玉王妃卻是除了宗室皇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