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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那一日的斜陽似格外溫暖,落在段楚生的肩頭和散發上,金燦燦的一片。

彼時年幼的素素根本沒有任何記憶,然而長大以後她憶起自己的童年時光,卻彷彿隱隱記得這一幕,記得父親輕伏她肩頭失聲痛哭的模樣,以及那些落在他肩頭的金色粉塵。

那是她對自己父親的唯一記憶。

儲存腦海中,無需任何輔助**物便能知曉父親存在的唯一證據。

國森原始股被大量收購,移主再所難免。

夏符東跟幾個銀行家的談判都不順利,想抵押貸款並不容易。

一早上就坐在客廳裡打電話,聽說宋開驊回來了,眼裡頓時閃過欣然的光,馬上將電話給他打過去。約他到會所去打球,順便一起吃早餐。

電話裡宋開驊仍舊客氣。

“難得夏兄有這樣的雅興,我哪有不奉陪的道理。”

夏符東結束通話電話後,對吳雪說:“我要出去,不吃早飯了,你自己吃吧。”

接著拿上外套出門。

宋開驊遲到了,比約定的時間足足晚了二十幾分鍾。

原本夏符東的耐心有限,可是考慮到是有求於人,便一直等到人過來。

宋開驊一進來,看到夏符東面色不佳,臉上扯出笑說。

“夏兄,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接了你的電話就要出門的,結果被小孫子絆住腳了。小孩子啊,難纏得很,這不,耽誤了好一會兒才好不容易出門。”

夏符東說:“宋老弟享受的那是天倫之樂,真是羨慕你啊,年紀沒有我大,卻已經當爺爺了。”

哪裡像他,年紀越大,反倒成了孤家寡人了。

兩人到會所的餐廳吃早餐。

夏符東醞釀須臾,提到借錢的事。

國森的現狀成了整個業界的焦點,即便不用他說,財經新聞也都報導得一清二楚。

宋開驊擦了擦嘴,靠到椅背上:“按理說呢,夏兄有難,頭拱地我也該幫襯一把。可是,夏兄你也知道,經濟不景氣,現在的生意著實不好做。我們公司這半年的運營不佳,資金也很是匱乏。所以對夏兄現在的窘狀,老弟實在愛莫難助。”

夏符東四處求助無門,就連昔日稱兄道弟的人也冷眼旁觀。心中一股無名火頓時燒了上來,加之先前刻意壓制的,通通湧上腦門。

他臉色難看的說:“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宋開驊微微笑著:“我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夏兄應該心知肚名。”

夏符東提醒他:“開驊,你別忘了,我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當初有錢的時候一起賺,現在我的公司遇到難關了,你這樣袖手旁觀,就不怕我將那些事情抖出來嗎?”

“你不會。”宋開驊滿口篤定,繼而說:“國森被收購,你還不至於沒辦法過。但是,有些事情你一旦說出去,那可真是想置自己於死地了。我就不信夏兄不怕死。”

說著,將手裡的餐巾布扔到桌子上。神色冷淡:“我早上還有會,就不奉陪了。”

“你……”

夏符東想要發飆。

宋開驊已經起身走遠了。

他坐在餐桌前徹底愁眉不展起來。該想的法子都想過了,可是,不知怎麼,整個圈子似乎都對他敬而遠之起來。再不是那個呼風喚雨,舉足輕重的時候了。像宋開驊這種還算是好的,有的人乾脆連面都不肯見。夏符東打去電話的時候,不是秘書說不在,就是抽不出時間見面。不等他再說,就已經結束通話了。

人情冷暖,不落破的時候就很難償盡。

到現在夏符東算是切身體會到了,幾年風風雨雨,竟連一個知已都沒交下。

他坐了一會兒,突然想起韓霽風。現在他似乎成了國森唯一的希望,馬上掏出電話給他打過去。

韓霽風在家裡。

他幾天沒有去公司了,法務部的人以為他辦公差去了。夏符東則以為他在為收購貨款的事情四處奔波,實則韓霽風呆在家裡什麼事情也沒有做。甚至沒有出門,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透過窗子看日出日落,知道一天一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而他的頭疼的厲害,總也睡不醒的樣子。

接到夏符東的電話後,他扶著床沿站起身,想著,是煙抽得太多了。

一邊握著電話,一邊去將臥室的窗子開啟。冬風很硬,那風吹來的時候,利刃一樣劈在頭頂。頓時疼出一身的冷汗來,手上力道一鬆,手機應聲落地。韓霽風身姿微微向前,一手撐在窗稜上不停的深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