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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雙魚急忙跪了下去,盧歸璞、郡守和近旁聽到動靜來瞧熱鬧的盧氏族人們也紛紛同跪於側。

聖旨大意是說,因沈弼忠於朝廷,生前功勳卓著,朝廷嘉獎,著其配享忠臣廟庭,追贈盧氏一品誥命,破格封沈弼之女為清平縣主,望她日後繼續為沈門彰煥女子美德之光。

皇家太廟裡,除了供奉帝王的正殿之外,兩側各有十五間配殿。東邊配殿,供奉著有功的皇族神位,西邊配殿,則為異姓功臣的神位。身死之後,神位能進入西配殿廟庭,是朝廷對功臣所能給予的最大榮哀了。

雙魚接過聖旨,叩頭謝恩,見村中族人們喜笑顏開,爭著向她恭賀道喜,心裡再次悲喜交集。

父母親榮哀再盛,自己獲封的頭銜再高貴,在雙魚心裡,也比不上記憶裡小時候一家人一起時的那種短暫的天倫之樂。

倘若可以選擇,她只想用這一切去換回從前的一切。

只是,遺憾已經鑄就了。現在這樣的結果,對於父母的在天之靈來說,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

熙攘熱鬧過後,來客漸漸散了。雙魚才有空向六福問徐令公公的安。六福露出傷感之色,說,老皇上駕崩出喪後,師傅就向攝政王提出回鄉養老的請求。攝政王留他不住,準了師傅的求。因師傅服侍先帝之功,給了許多賞賜。師傅受了賞,便出宮回他南方的老家了。

“師傅臨走前,叮囑奴婢往後好好伺候主上。說我們這種在宮裡當奴婢的,第一要緊就是忠心,蠢笨些倒在其次。小皇上在宮裡時,常在奴婢跟前提起沈小姐您,正好這回有這樣一個差事,奴婢也想早些見到您的面,給搶了過來。皇上也准許了,讓奴婢不用立刻回京,就伺候您一塊回去。”

雙魚看向盧歸璞,盧歸璞告訴她,自己這次回鄉,就是奉了父命接她入京。

“父親與郡王已經議好了婚期,再過些時候,我便成婚。故父親命我回來接你進京。”

雙魚驚喜不已,連聲向他恭賀。

盧歸璞彷彿有些忸怩,曬的黧黑的臉膛上也顯出一絲紅暈。

表哥要大婚,舅父再次入朝為官,想必也是長期打算的,接自己進京是遲早的事,雙魚也早有準備。定好離開日子後,接下來的幾天,盧歸璞忙著拜會鄉里的眾多親族長輩,每天忙忙碌碌,到了臨走前的前一天,族人在祠堂設了一頓家酒踐行,次日,全村人出動,送雙魚一行人上京。

雙魚拜別了前些時候一直照拂著自己的鄉人,與表哥和六福等人,踏上了入京的道路。

這時節,距離她前一次的入京,過去了差不多整整兩年。

但這一次,與兩年前她孤身一人懷著決絕,甚至帶了些孤壯色彩的行程相比,卻是迥然相異了。她不再孤單,明日對她來說,也不再是不確定的一團迷霧。這一路上,有表哥護行,有六福陪她說笑,她覺得真的是無憂了。

只是,越近京城,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開始變得隱隱緊張了起來。

一種彷彿若有所期,卻又不願意再去面對的那種奇怪的矛盾感,深深地攫住了她。

……

正午,一行人終於抵達了京城。

神華門就在前頭不遠處了。

馬車行走在變得寬闊而平整的官道上。雙魚已經能看到遠處晴空之下,那道猶如青龍般向東西慢慢蜿蜒伸展開來的雄偉城牆。

車簾隨著輪子前行,微微地晃著。她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坐她對面的六福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這才回過了神,輕輕啊了一聲,歉然地問:“你說什麼?”

六福道:“奴婢方才沒說什麼,只是見您彷彿走神了。好奇斗膽就問一聲,在想什麼呢?這兩天老見您這樣。”

雙魚起先只是笑了笑,笑完,見六福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看著自己,彷彿透那麼點帶了狡黠的探究之色,想了下,便又解釋了聲:“京城就在前頭了。想起從前的一些事,有些時過境遷之感。”

六福便點頭,深以為然:“可不是。雖說您走了才半年多,可就這麼些時候,宮裡變了個大樣。先前後宮就住不滿,先帝走了,那些沒留下個依靠的太妃們也都遷了,如今更是冷清。天黑下來再遲些,出了昭德殿,奴婢都不敢一個人走遠路……”

六福縮了縮脖,彷彿感到了來自於後背的什麼涼氣兒。

“您這次當入宮要謝恩的吧?小皇上還住從前先帝起居的昭德宮,沒搬地方,您熟門熟路。七王爺攝政,如今可真忙壞了,奴婢在昭德宮聽使喚,瞅著王爺就沒能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