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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便退了下去。

雙魚站在殿中,等了片刻,一陣腳步聲近,抬眼望著,低垂帳幔被掀開,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了那裡。

太子年近四旬。據說相貌更似沒了的皇后,帶了秀士風範。他的面色浮白,兩顴泛紅,加上顯眼的眼袋,令他看起來蒼老無神了不少。

他站在帳幔近旁,兩道目光落在雙魚的身上。

雙魚遲疑了下,終於還是朝他跪了下去,行叩禮。

“你就是沈弼的女兒?”

太子慢慢地走到雙魚面前,開口道。

“是。”雙魚盯著停在自己面前的黃袍一角。

“起來吧。”太子道。拍了下手掌,就有宮女魚貫依次走了出來,手裡各捧著物件,有金器、珠寶,衣物,布匹,燭火映照之下,閃閃令人眼花繚亂。

宮女放下東西后,便退了出去。

太子望著雙魚,臉上露出一絲和氣的淡淡笑容,道:“你進宮有些時候了,本宮忙於事務,一直沒有召見。這些都是賞你的,你瞧瞧,喜不喜歡?”說著拿了一個通體翠綠的玉鐲,竟然捉住雙魚的一隻手,冰涼溼滑指尖撫過她手背,將玉鐲往她腕上套。

雙魚猛地縮回手。

“我不過一罪臣之女,當不起太子如此重賞。方才我聽東宮宮人說,太子妃要見我。太子妃若是無暇露面,臣女先行告退。”

雙魚後退了兩步,隨即轉身離開。

“站住——”

太子的聲音拖長,踱到了雙魚的面前,神色開始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沈雙魚,你的眼裡,可還有我這個太子?”

雙魚抬起眼:“臣女不明太子所指。”

太子盯著她,微微眯了眯眼,片刻後,臉色漸漸又變的和緩了起來,點了點頭,道:“果然是沈弼的女兒,頗有乃父風範。當年你父親雖因一時貪功使的朝廷十萬大軍覆沒,但也非故意為之,情有可原。況且對本宮,也是有相救之恩的。這些年,本宮時常記起往事。每每想到,便不勝唏噓。這些賞是你應得的。你謝賞便是了。”

雙魚袖下的雙手緊緊捏成了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卻絲毫不覺得疼。慢慢地抬起眼睛,直視著太子雙目,唇邊露出一絲冷笑。

“臣女先要謝過太子殿下的寬宏,竟還記得我父親當年曾救過殿下。這種小事,原本也無需掛齒的,更何至於厚顏無恥到敢去領太子殿下的賞。有您這樣的一句話,我父親在天之靈有知,想必也會深感欣慰。死生定局,流雲霧散,如此便夠了。殿下無別事,臣女先告退。”

雙魚也不跪拜,幾乎是咬著牙說完,轉身便往外去。

“沈雙魚!”

太子在她身後勃然大怒。

長久壓抑在他心底已經團成了墳堆般的所有恐懼和不滿此刻彷彿被什麼給扒拉開了一個洞,朝天袒露出了洞口下已經黴爛生蛆的一塊腐肉。

連一個女子,竟然也敢這樣輕視於他的威嚴!

太子全身繃緊,雙目陰沉。

“今日沒有本宮許可,你以為你能走出這個東宮?”

他的嘴角帶著獰笑,森然道。

“多年不見,太子威風依舊不減當年,叫愚弟很是心折啊!”

緊閉的殿門之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接著咣噹一聲,門被人從外一把推開。

段元琛站在殿門之外,跨了進來,徑直到她身邊,停下,目光掃了她渾身上下一眼,隨即看向太子,唇角微微動了動,神情似笑非笑。

幾個東宮宮人面帶惶色,匆匆跟了進來,跪在地上叩頭乞罪: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們攔不住七殿下。

太子一怔,神色慢慢轉緩,揮手讓宮人退下,走了過來,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乾澀著聲道:“原來是七弟來了。知道七弟回京,前兩天本宮派人請七弟過來敘舊,不想七弟不在。此刻既來了,便留下,我們兄弟敘敘舊。這個沈弼的女兒……”

他看向雙魚。

“本宮傳她來,不過想賞賜於她。她卻口出惡言羞辱本宮,膽大包天!”

段元琛笑了笑:“太子殿下當知道,我本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身上流著父皇的血,誰會沒有點氣性?沈弼女兒不識好歹,怨不得太子殿下發怒。只是她從前與我算是有段故交,愚弟見不得她受委屈。太子殿下若執意要懲治,由愚弟代她受便是。”

太子眼角肌肉抽了一下,盯了段元琛片刻,忽然哈哈笑了起來,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方才不過玩笑而已!本宮怎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