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夏一邊哭,一邊下手將屍身的領口扒開了。
雖然已經變了顏色,但是還是能看見白皙的胸膛上一顆大痣,看見這枚痣,又夏幾乎要背過氣去,方才還能哭喊著叫王爺,現在是哭得連氣都吸不進來了。
後面幾個姑姑見了,急忙將人攙著離開,勸道:“你還有娘娘要伺候,也別太過傷心了。”
等到幾個姑姑下去,又有侍衛上來,將棺材抬進馬車,跟著黛玉的車子一起往王府裡走。
又夏和幾個姑姑將黛玉送回王府。
黛玉掙扎著立起半個身子,語氣裡還有幾分埋怨,問道:“父皇究竟是個什麼意思,王爺在五月二十五夜裡遇刺,今天已經是六月初四,為何還不下明旨,不讓我們發喪出殯。”
黛玉用帕子捂著嘴咳嗽,咳了兩下便見帕子上一片血紅,她抬起頭來,又道:“頭七都過了,難道真要王爺去做孤魂野鬼遊蕩嗎!”
又夏一邊哭一邊讓黛玉保重,“陛下聽了王爺遇刺身亡的訊息,昏迷至今未醒,王妃莫要著急,等陛下醒了……”
後面的話也沒說出來,皇帝昏迷三天,究竟能不能醒也是個未知數。
聽見這話,黛玉一番眼睛,暈過去了。
王府裡頓時亂成一片,翠竹趁機上來道:“我們幾個也別在這裡添亂了,宮裡還有主子要伺候,不如先回宮如何?”
除了又夏,剩下幾人都點了點頭。
看見又夏還不想走,翠竹勸道:“王府裡有異雀和安和照看著,你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先回去報信。”
又夏這才抹著眼淚跟著走了。
等到那些人都走了個乾淨,黛玉急忙從床上坐起,道:“快去打水來給我梳洗,還有準備飯菜,順便去請太醫來,收拾屋子,等王爺回來再放太醫走。”
異雀正好掀了門簾進來,道:“王妃放心,都吩咐下去了。”
黛玉看看左右無人,問道:“陛下昏迷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她平日裡聽瑞定的隻字片語,只覺得皇帝是個心思重,疑心重,又愛算計別人的皇帝,聽見他昏迷,第一個反應就是跟這次瑞定詐死一樣,不是真的。
異雀搖了搖頭,道:“宮裡沒訊息傳出來。”她想了一想,道:“六月初一是太子嫁女的日子,大概在晚上的時候,主子遇刺的訊息傳到了宮裡。”
“後來二、三、四幾位王爺都帶了人進宮,還有一隊不知道是誰的手下也進宮了。”
不知道是誰?想想方才看見的,還有早先瑞定說的,那一隊人馬肯定是老六的。
黛玉點點頭,“後來呢?皇帝昏迷的訊息是什麼時候傳出來的?”
“昨天。”
“昨天?”黛玉跟著重複了一句,沉默了一會,等到洗了臉梳了頭,又狠狠得吃了頓飯,這才回過精神,問道:“虞嬪娘娘呢?她那裡有沒有訊息。”不過沒等異雀回答,她又道:“虞嬪根基尚淺,陛下又昏迷了,她想來傳不出訊息。”
“這麼一看,皇帝難道真的昏迷了?”黛玉搖搖頭,只是她現如今懷著孩子,又整日的勞累,不免還有擔驚受怕,一旦回到熟悉的王府裡,立即困了。
“你叫侍衛守好前門後門,切不可放人進來。”
異雀答應道:“王妃放心,王爺都吩咐過了,現在府裡的小廝長隨都是侍衛扮的,您和小主子絕對能安安全全的等著王爺回來。”
“街兩邊還有王府的人看著,您放心的休息吧。”
黛玉幾乎是倒頭就睡,睡前的最後一個念頭依舊還是在瑞定身上。
你可得早點回來。
幾位姑姑從王府裡出來,一起回了皇宮,然而很是奇怪,她們的目的地也是一樣的,養心殿。
只是現在的養心殿跟平常的不太一樣,裡三層外三層都是侍衛,穿著打扮各不相同的侍衛,將養心殿圍了個密密麻麻。
幾位姑姑戰戰兢兢從侍衛群裡穿過,一路到了養心殿後院的偏殿裡。
幾乎所有的后妃都在這殿裡,一人佔據一角,互不干涉。
又夏一看見吳妃便衝過去跪下,哭得什麼都說不出來。
吳妃看見她這個樣子,一聲大叫,“我的兒!”立即暈了過去。
皇后看見這一幕,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翹,翠竹站在她身邊小聲道:“娘娘,她親手上去扒了屍身的衣服,胸口確有一枚大痣,應是瑞定無誤。”
皇后拉著翠竹的手,小聲道:“不是我不放心,他自己帶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