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女史快別哭了。”齊妃柔柔道:“你放心,陛下和娘娘會替你做主的,俗話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是——”
“齊妃這是要給瑞定扣罪名不成!”吳妃厲聲喝住的齊妃的話,“這事兒是怎麼回事你我心知肚明!老天爺在天上看著,你看看它繞過誰!”
“都少說兩句!”皇帝又拍了下桌子,虞嬪急忙將桌上的參茶遞過去,“什麼事兒也沒您的身子重要。”
皇帝表情緩和了許多,皇后又氣又急,齊妃瞪著虞嬪恨不得要將她吃了。
“賈女史還是快些說吧,光顧著哭算怎麼回事兒,就算是告御狀,你也得說話啊。”
被這些面和心不合,各自為政的嬪妃們一攪合,賈元春醞釀好的情緒被打散了大半,她收了收眼淚,吸了吸鼻子,道:“奴婢端了熱水盆進去,看見五殿下已經脫了外袍,後來……後來……”
賈元春伏在地上,痛哭不止,一句話都不說了。
皇后掃了一眼齊妃,齊妃點點頭,笑道:“賈女史快別哭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幸虧我們來的及時,不過……”她看了一眼瑞定,道:“賈女史也是好人家的女兒,現在這般,不如就送去五殿下府上做個側妃得了。”
終於來了,瑞定一直沉默不言就是等有人說這話。
“不敢!不是我叫她來伺候的,誰叫的她便讓她去誰府上!”
“你這孩子。”齊妃埋怨一句,“自己做的事兒怎麼就不認賬了呢。”
瑞定瞪她一眼,“齊妃娘娘看見我做事兒了?”
齊妃臉上漲的通紅,瑞定又道:“那就是沒看見了。”
齊妃口中不住的“你這孩子”,別的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不敢當。”瑞定越發的不客氣了,“您跟誰也生不出我這麼大的孩子。”
皇帝被氣了一個晚上,當下忍不住抓著茶杯又扔了出去。
瑞定被扔了一身的參茶,衣服上溼了一大片,看起來很是狼狽。
虞嬪急忙站起身來,給皇帝拍了幾下後背,笑道:“齊妃姐姐也不過才二十二呢。”
瑞定今年已經十九了。
“您常說五殿下不愛說話,面冷,是個悶葫蘆,可今兒他不也挺能說的麼?”虞嬪柔聲道,“您就別擔心了。賈女史被叫去伺候人連問也不問一句,可見她性格魯莽。”
李貴妃點頭道:“皇后娘娘管理宮務事務繁忙,賈女史在坤寧宮裡也待了快兩年,娘娘是沒騰出手教教她嗎?”
瑞定磕了個頭,“父皇,賈女史來的不明不白,兒臣一向潔身自好,望父皇明鑑。”
皇帝嘆了口氣,正要開口說話,便見進忠急匆匆走了進來,道:“楊嬤嬤死了。”
“什麼!”
進忠道:“奴才幾個到了慈寧宮,發現她已經吊死在太后娘娘生前的寢殿裡了,奴才親自上去看了,已經氣絕。”
與瑞定同跪在地上的瑞清搖了兩下,很是心神不定。
楊嬤嬤雖是太后的人,可是早先瑞清養在慈寧宮的時候,楊嬤嬤便被太后給了他,一直照顧到瑞清出宮建府,前前後後加起來二十年。
聽到楊嬤嬤已死的訊息,原本充作背景的二皇子妃頓覺熱血上頭,搖搖欲墜就要跌倒,情急之下她拉住一邊用來裝飾的布簾,但是這布簾本就不是用來支撐的,被她這麼一拉,整個掉了下來,動靜不小。
瑞清看著他正妃的眼神愈發的嚴厲起來。
見到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她身上,二皇子妃咬著牙擠出幾滴淚來,“楊嬤嬤從小服侍二王爺,沒想到就這麼去了。”
“行了。”皇帝一擺手,看著地上的賈元春道:“不過小小一個宮女——”
話沒說完,卻見皇后有些焦急扯了皇帝袖子,做了個口型。
“榮國公。”
皇帝想起榮國公來。
榮國公有兩位。
第一位是陪著太祖皇帝開國建業,第二位賈代善更是先帝的心腹,還兼任太子太保,教過他武藝,皇帝小時候還騎過賈代善的脖子,面前這一位可是他的嫡孫女。
皇帝像是突然洩了氣,沉默許久道:“你身為榮國公後人……”
皇帝又停住了,他想起原本的打算,賞給賈元春一個皇子側妃的名分。
這時,賈元春突然接了一句,“奴婢願意常伴青燈古佛,為陛下和五殿下祈福。”說完,她又伏地不起了。
頭半句話說出來還像那麼回事,可是後半句話裡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