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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其中的惶恐和艱險真的是不願回想。

好在是在邊關,天高皇帝遠,他又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身份,這大半年竟然也讓他混過來了,沒有露出什麼明顯的紕漏。這半年中他看到了烏國對邊境百姓的騷擾,燒殺奸掠無惡不作,這激起了他作為軍人的鬥志。他開始融入這個時空,培植像李烈那樣的親信,以現代化的軍事理念管理軍隊,改造兵器,教士兵近身搏擊的技巧,半年的時間就打敗了烏國的進攻,殲滅了他們的大部分騎兵,並一舉將烏國的散兵遊勇趕回到烏國境內。戰爭是取得了勝利,一道讓他回京接受封賞的聖旨卻讓他徹底發了蒙。

京城對他來說是帝國權力的中心,更是自己這個身體的父母親人所在的地方。他不是沒考慮過隱姓埋名,亡命天涯,或者是佔山為王,自立天下。但是都被現實否定了,他可以跑,他在燕北提拔起來的部下怎麼辦?他們會因他的逃跑而受到牽連。造皇帝的反就目前的形式來看也不現實,這是一個以人數定武力值的時代,自己手裡只有十萬兵馬,其中還有幾股不受他操控的勢力。而他對這個時空和這個帝國都不瞭解,真打起來容易腹背受敵,勝算極小。所以他只能率領大軍回來,走一步算一步。而京城裡他最想見的人就是“小顧大人”,他迫切地想知道以前的蕭翊和這位小顧大人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拼了自己的命也要救他。

只是沒想到,他到京城的第一天,還沒來得及打聽誰是“小顧大人”,就這樣陰差陽錯地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他。蕭翊覺得冥冥之中,是身體的原主給了他這個指引,那個人雖然身已亡,卻留著這個至死難棄的執念,讓他幫助自己完成了心願。他在心中默唸,“蕭翊,你可以安息了,你拼死相救的人我已經替你救下。”

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枝條輕輕搖擺,彷彿是那人的亡靈在向他點頭致謝。

只是目前來看,這位小顧大人的情形很不好,蕭翊問侍候在這裡的營中軍醫,“他情況怎樣?”

軍醫也是束手無策,“還是老樣子,不言不語,整個人都跟痴傻了一樣,最難辦的是這個人根本不容旁人近身,為他換個藥都要幾個人按著他。在下擔心他會不會是傷到了腦子,若是頭腦受損,在下也是無能為力。”

蕭翊想到當時衝進刑室的情景,神色也是一黯,“那幾個畜生跟本沒把他當人看,大約是受的刑傷太重,以至矇蔽了心智。”

軍醫看了看時辰,“王爺請移步,在下該給他傷口換藥了。”

蕭翊站著沒走,揮揮手只讓軍醫自去準備。幾個五大三粗的僕役進到屋內,還未接近床榻,床上的人就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他眼中空茫茫的沒有一絲神采,目光毫無焦距地落在床帳頂部。

那幾個人上前按住他手腳,他突然無聲地掙扎起來,渾身激烈地扭動著,全然不顧滿身的累累傷痕。他那麼瘦弱,卻幾個強壯的成年男子都幾乎按不住他。傷口迸裂開,殷紅的血液沾染到床上的被褥上,滿床的猩紅。一旁的蕭翊看得心驚膽戰,那種不要命的拼死掙扎,蕭翊都怕他會扭斷自己的骨頭。

軍醫手裡拿著一罐金瘡藥守在一旁,只能是見縫插針地在傷口上塗抹,最終藥抹完了,那人也力竭地癱軟在床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瘦得可看見胸骨輪廓的胸膛鼓起又塌陷下去,好像瀕死的魚。

軍醫又讓人換了染血的被褥,方愁眉苦臉地對蕭翊道:“殿下,在下已經給他用了最好的金瘡藥,但是每次換藥傷口都在掙扎中迸開一次,就是神仙藥也治不好他。”

蕭翊也覺得棘手,照這種情形,這個人即便被他從潘又斌的手裡救了出來,也活不過三、五日。他走到離床三步遠的地方,床上的人感覺到有人靠近,又繃緊了身軀。蕭翊目光一閃看到他的手裡緊緊地握著一張紙,上面沾染著鮮血,已經被握得軟塌塌的。“他手裡拿的是什麼?”蕭翊問旁邊的軍醫。

“他一直握著,我也掰不開他的手,想給他受傷的手指上藥也上不了。”軍醫無奈道。

蕭翊從露在手指外的紙上,隱隱看到暈染的墨跡,依稀是一個“雲”字,竟然是久違的簡體字。蕭翊低頭想了想,沉聲道:“也許只有她能救他。”

趙大玲度日如年,三小姐那邊也打探不出什麼訊息,她像是被關在一個封閉的孤島上,而長生被隔絕在了孤島之外。這種感覺煎熬著她,讓她渾渾噩噩地好像行屍走肉,人也迅速地枯萎下來。

友貴家的心疼閨女,煮了雞蛋剝開塞在她手裡,“大玲子,你也別光惦記長生,你不是說他已經被人救下了嗎?長生那孩子命大,跟野草似的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