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準備大戰一場的氣勢瞬間萎靡了。看這女人的架勢,分明是打算蠻不講理,撒潑鬧事了。就算他再伶牙俐齒,也沒用啊?和她對吵的話,這裡是他們家鋪子裡,吵贏了也吃虧的也是他們。
除非,他能直接武力鎮壓,將她丟出去。
“你個小兔崽子,你再說一句?再說一句老孃我撕爛你的嘴你信不信?你們還要不要臉,藉著我們的名氣,拉攏我們的客人,搶我們的生意,我們心寬量大,不和你們計較也就罷了。見我們兩家是鄰居,來你們家串串門,怎麼的,就把你們家弄髒了不成?”
“串門你去後院啊!你找我們家大奶奶就是了!……”
“開鋪子不就是做生意的嗎?我想要看看你們的貨又怎麼了?怎麼的?賣貨還要看人不成?誰的錢不是錢啊?……”
任小順子一肚子的應對之語,可張玲瓏仗著是女人,嗓子大,聲音奸細,豁出臉面的吵,根本不聽小順子說什麼,也不容小順子說話。
講道理?有什麼可講的?林家這事做的雖然不厚道,但真要說起來,其實也沒做錯什麼。
哪家的王法規定,不能在一個地方,開兩間同樣的鋪子?他們鋪子裡的老顧客被隔壁拉攏走了,但人家又沒有直接上他們家來搶人。
不佔道理,那就胡攪蠻纏,噁心死他們。
打著這個主意,很快,張玲瓏就嚎啕大哭起來,哭的那個淒厲震撼,不知道的還以為小順子把她怎麼了。
“滾!滾!你這個潑婦,是死了爹還是死了男人了?要哭喪外邊哭去!”小順子差點氣死了,講道理講不通,不由得也漫罵起來。
剛才已經有兩撥人來他們鋪子裡了,其中一撥只有一個人,另一撥卻有四個人。可是,讓這潑婦給鬧得,他根本就沒法做生意吧。
“你詛咒我!你個惡毒的小子!你媽才死了男人呢!”張玲瓏對於小順子講的道理,是一個字也聽不見,但小六子罵人的話,卻聽的清清楚楚,撲上去就要打人。
別看小順子是個男孩,但是面黃肌瘦的,一看就不是個厲害人,她要不管不顧起來,不定誰厲害呢!就算她打不過小順子,反而被小順子打了,也沒什麼,她正好乘機敲詐一筆,好讓他們給她看病治傷。
可惜,小順子在櫃檯後面,隔著櫃檯廝打,雙方都不太夠得著。張玲瓏只是乘機抓破了小順子的脖頸。而小順子畢竟是年輕氣盛的少年人,一怒之下,一拳打在了張玲瓏眼睛上,將張玲瓏打了個黑眼圈。
來‘紅妝’的人,都是有點家底的體面人,被張玲瓏這麼一鬧,等了一會兒便有些失去耐心了,想要離開。
“幾位,請稍等!”
就在這時,從櫃檯後的小門那裡走出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五官俊美,一襲墨色的錦袍,衣襟袖口繡著銀絲閃電紋,氣息冷肅,氣宇不凡;女的身段窈窕,容顏嬌媚,一襲淺綠色的薄衫配碧綠色的羅裙,宛如一朵剛剛綻放的新荷,美麗而鮮嫩。
“幾位,請留步!”林辰仗著人高腿長,行走如風,很快就繞過櫃檯,擋在了門口。
被張玲瓏鬧騰的要走的這五個人,其中有四個像是外地路過的生意人,還有一個像是富戶人家的小廝,可能是給後院的小姐或者丫鬟們買東西。這些人就算一人賣一盒胭脂,也是十來兩銀子的收入。
“幾位,實在是抱歉。這女人是隔壁那個胭脂鋪的老闆娘,有道是同行是怨家,我們的生意太好了……”林辰一臉歉意的就給幾個人解釋。他是真的心懷愧疚,所以帥氣俊美的臉上滿是凝重嚴肅與誠懇。
不論如何,人家來他們鋪子裡買東西,卻遇見這樣的事,都會覺得晦氣。
看林辰這樣,這幾個人心情好了許多,反而同情起了林辰。
“放屁!……”張玲瓏見此情形,不由得又急又怒,顧不上害怕林辰那唬人的氣息,就破口大罵,“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居然這麼能編謊話。你的意思是,我是看不得你們生意好,嫉妒你們嗎?不就是幾個乞丐,不知道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才發了橫財……”
林辰始終面無表情,聽張玲瓏尖聲嚎叫,他根本沒法和幾個客人道歉,便轉身走向張玲瓏。
“咋地?你還要打人不成?你今天要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躺在你們家不走了!……”張玲瓏被林辰面無表情的樣子嚇到了。不知道怎麼的,打第一見這個男人時,他身上就有一種特別的力量,哪怕一言不發,面無表情,也讓人不由自主的就心生敬畏,宛如面對一座不可撼動的巍峨高山,壓得人心裡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