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萍搖搖頭,正想說感謝的話,突地聽見村裡傳來幾聲急切的大喊聲,郝氏一聽,臉色一下子白了,莫不是又要發生什麼事情了?
“娘,沒事兒!”冷萍見郝氏害怕,趕緊握住她的手,伸長著耳朵聽著,聲音似乎是從村裡傳出來的。
“哎呀,郝家嫂子,快去瞧瞧吧,曹大鼻子家出大事了,他媳婦上吊了呢!”就在兩人屏神靜氣聽著的時候,隔壁狗剩娘突地趴在牆頭上大聲喊道。
“啥?上吊?”郝氏被嚇了一跳,這可真是出大事了,這曹大鼻子媳婦咋上吊了呢?
“可不,你說咋就這麼想不開啊,咱們快去看看去!”狗剩家的招呼著郝氏與冷萍,三人也就出了門。
村子西頭的曹大鼻子家,這會兒早就亂做一團了,孩子的哭聲,老人的罵聲響做一團,還有幾個男人扛著钁頭、鐵鍁要衝進曹家去拼命,附近瞧熱鬧的,極力的勸阻著,太平村的村長於秀滿也在其中。
“你們快看,繡花家來人了,她可有三個大哥呢,還有一個是殺豬的,這會曹大鼻子完蛋了,他那個老孃,整日的嫌棄繡花好吃懶做,尖酸刻薄是出了名的,再說那繡花病才好了,孩子也小,下地能幹啥活?這曹老婆子就不是人呢,眼裡只瞧著錢,瞧不見人!”狗剩家的一邊說著一邊罵,瞧著還有些幸災樂禍。
郝氏握緊了冷萍的手,低聲道:“咱們還是回去吧,你跟曹老婆子有過節,這個時侯別上去摻和!”
其實冷萍很想看看那個繡花到底什麼情況,畢竟她曾經是她的病人,她對那個老實害羞的小媳婦印象還不錯,尤其是那繡花還有不滿半歲的孩子,真的這麼死了也實在是可惜。
“人真的死了嗎?”看熱鬧的人太多了,再加上雙方又打了起來,依冷萍現在的小身板,根本就進不去。
“可不是死了,說是早晨的時候發現的,人都沒氣了!”狗剩娘趕緊說道。
“萍兒,咱們回去吧!”郝氏越聽越覺著慎得慌,趕緊說道。
冷萍低聲道:“娘,我進去瞧瞧!”
郝氏還想攔著她,卻見冷萍好不容易瞅了個空子鑽了進去。
這會兒曹家的堂屋裡,曹大鼻子的妻子繡花直挺挺的躺在屋子的地上,一旁曹大鼻子一手抱著哭鬧不止的孩子,一邊任憑繡花娘廝打著,扯著頭髮,一動不動。
另外一邊,曹老婆子還在嘴硬,這會兒卻被繡花的大哥上前,二話不說就給了兩巴掌,打的臉額都腫了起來。
“死老婆子,你對俺家,對俺妹妹到底有啥不滿意的,你能將俺妹妹逼死啊?俺妹妹給你加生了個大胖孫子呢,就憑這,你就得像祖先似的,供奉著俺家妹子,你還逼死她!”那繡花大哥喊著,上前朝著曹老婆子又是兩腳,正好踹在曹老婆子的心口上,踹的曹老婆子差點喘不上氣來,直翻白眼。
曹老婆子喘著粗氣還在狡辯著,“俺啥……啥時候逼她了,是她小心眼,夜裡非要將孩子丟給俺帶,俺累了一天了,伺候她穿伺候她喝,夜裡還要幫她帶孩子,俺就容易?俺就說了她兩句,將孩子丟給她,誰知道她就這麼想不開!你以為俺想她死啊,前一陣得了瘟疫,俺家可是花了大價錢治好她的,如今家裡都揭不開鍋,小郎都沒得吃,因為誰?還不是因為她?”
聽曹老婆子又開始翻繡花前一陣得瘟疫的舊賬,繡花的娘氣的渾身哆嗦,指著曹老婆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閨女嫁到了曹家,那就是曹家的人,得了病不應該曹家拿錢嗎?這死老婆子光看著當吃治病拿出來的那幾個錢,咋就看不到繡花嫁到曹家之後,幹了多少活計,還生了他們曹家的大孫子?別的人家,只要給生個孫子,那就當祖宗似的供著,如今這曹老婆子守著繡花的家裡人都敢翻舊賬,這孃家沒來人的時候,還不定怎麼欺負繡花來著!
繡花娘越想越氣,一把將曹大鼻子推開,沉聲道:“曹老婆子,俺今天跟你拼了,俺要你一命償一命!”
繡花二哥就是殺豬的,手上拿著殺豬刀,這會兒也說道:“對,娘,咱們別跟她廢話,今日咱們就為妹子報仇,滅了這家人!”
繡花二哥說著,提著殺豬刀就朝著曹老婆子就去了。
曹大鼻子堂兄弟四五個,一見這情勢,立刻趕緊拿著鐵鍁什麼的上前,擋住那刀子,於是又動刀又動鐵鍁的,瞧得四周瞧熱鬧的大家夥兒心撲通撲通的跳,深怕再出什麼人命。
“住手,都給俺住手!”於秀滿夾在人群中大聲的喊著,可惜這會兒沒人聽他的,眼前,刀刀鐵鍁的,還在激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