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趙家那小畜生向來是看三步走一步,能有這番佈局也不稀奇。
目前,康王已經與他達成協議,大祭之時宗人府那位殿下也會率軍歸來,有此二人在明面上牽制太子,蘇澤衡足以專心對付乾封帝。
至於那所謂的皇太孫,呵,會有人代他料理的,畢竟,魏王可是被逼著硬生生廢掉了自己一條腿啊。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武賢妃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女人。接掌了宋穆兩位娘娘在宮中多年的積澱,若是還對付不了蠢笨如豬的夏皇后,那蘇澤衡就自認有眼無珠看錯了人。
關鍵還在於禁軍和金吾衛,李卓杵在那太礙事了,李茂那個廢物又根本立不起來,讓他給他老子下點藥,磨磨蹭蹭半個月都還沒動手,指望他是不成了。
好在昏君多疑的毛病極深,金吾衛也不是李家的一言堂,蘇澤衡藉著其父的印信早就串聯了幾家,禁軍那裡倒是容易,有清河郡王這張金牌在,凡事無往而不利。
姚宏建幾人對於定遠侯府還是感念的,他們屆時很可能不會站隊,但對自己一些私下裡的調動必然也是視而不見。
鐵河軍團、屯疆軍團,以及“沒落”多年的黃沙軍團,大筆隱秘兵馬已經回撤到玉樓,一旦京中發號,他們會越過山海關,直撲京師。
儷王當年年幼,無力爭取自己應得的東西,但只要他肯立清河郡王為儲,再拿出先帝遺詔,這江山自會回到它真正的主子手裡!
這叔侄倆在朝中毫無根基,所有排程都出自蘇澤衡之手,與各大軍團的利益劃分更是蘇澤衡一手擬定的,可以說,這叔侄倆縱然上位,也不過是蘇澤衡與柱國公幾人的傀儡。
蘇澤衡手裡還有京城與皇宮的防守權,屆時攜天子以令諸侯,不比做勞什子首輔來得痛快!
趙秉安此刻還不知道蘇家父子意圖改天換日,他正在號房裡應答最後一場策論。
太子此番劍走偏鋒,將最後一關定在了吏治上。這個議題很是敏感,誰都不敢敞開了說。
孟申沈三位首輔整頓吏治前前後後得有七十餘年,孝英宗皇帝臨朝期間可說是海請河晏,可光宗貞皇帝在位二十幾年,便將盛家皇室百年根基敗得一乾二淨。
先帝重奸佞遠賢臣,內侍監在其手上“發揚光大”,士林中迎風臭十里。
若非有孟蕭二人,一文一武,忠心耿耿的輔佐朝局,大朔能不能傳到乾封帝手裡還是個未知數呢。
當今聖上即位之初也算勵精圖治,眼瞅著朝廷的氣象一年比一年好,結果一場奪嫡將一切又打回原點。
朝廷精銳大批內耗,地方官吏貪腐橫生,雖然祥瑞多出,可民間早起流言。
這幾年,長江沿途平原一年三稻,植桑採絲,按理說老百姓應該越來越富有才對。可其實不然,百姓收入多了,地方官衙的苛捐雜稅也隨之增加了。
更不用說,江南士族圈地成風,地方賦稅十成裡能收回三成就算萬幸了。
水車,紡架這兩件利器,最後肥了大戶,真正落到老百姓頭上的實惠所剩無幾。
這都是因為朝廷在吏治上的不作為造成的!
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但如今的現狀卻是,朝廷官員個個忙著投機倒把,今日投了哪個門庭,日後便為哪派鷹犬,府衙內部爭鬥不休,誰有心思關注民生民意啊。
沈首輔單憑一人之力,也就能勉強維持朝局運轉,江南官場這一譚巨墨,至今還是無法可破。
原本湖湘一派已漸有氣色,可朝廷幾番動盪,人才奇缺,沈首輔無奈,只能從江南抽調人手,好在繼任者趙懷珏光速拿下蘇南官場,總算扳回一局。
乾封帝對東宮已起猜忌,為何不再扶植九十等幾位小殿下,卻將政治希望寄託在離長成還需多年的皇太孫身上呢。一方面是因為聖上自忖壽元長久,自信能親手培養出一個完美無缺的儲君,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實在折騰不起了!
看看現在的六部九卿,有哪座官衙敢說自己沒在奪嫡中受創,尤其刑部,那真是凋零的啥都不剩了。穆家一敗,二十多堂官也跟著落了馬,若非蔣正楷憑藉幾十年的資歷硬拉起一點班底,刑部真就成一個空殼了。
趙秉安盯著面前雪白的答卷,猶豫著答題的方向。
本朝吏治的毛病一大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可眼下這個時機,太子真點這樣的文章出頭豈不是當眾打乾封帝的臉嗎。
要記得去年末,太子可是親率宗室百官賀當今千古功績的,這才過去幾個月的功夫,堂堂儲君怎麼會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