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兵馬司於馳援途中遇伏,雖奮力拼殺,但傷亡慘重。兒臣無奈,只得調集朝陽門外禁軍暫駐魏王府,以看護五皇弟的安危。”
“不過,兒臣已將嫌犯鎮國公鎖拿,等候父皇發落!”
“石彪?太子有何證據將其定罪?”
鎮國公是鐵河軍團的一大支柱,雖然退防,但在軍中威望甚廣,要動他,必得三思後行。乾封帝當初賜婚魏王與石家,就是變相逼迫石彪回京,鐵河軍團在這件事上已經退了一步,皇室也不能將事情做得太絕。
“叛亂的魏王府兵泰半都是鎮國公府從軍中引薦的,所以今日之事與石家逃脫不了干係。”
“還有那些被滅口的黑衣人,都是積年的北疆老卒,除了今年回京的鎮國公,滿朝上下還有誰能湊齊這數百精銳死士。”
“說來說去,都是猜測,太子既無確鑿證據,就將此案移交刑部與宗人府吧。”
“可是父皇……”
“夠了!你是國之儲君,裁務斷案必遵章法,不能單憑一己好惡行事,鎮國公縱使行為不端,也得過三法司定罪,太子,不可莽撞。”
魏王怎麼廢的,乾封帝不關心,那是老五自己不爭氣,怪不到太子頭上。
同樣,太子撐不到最後就撕破自己的偽裝也只能怨修為不到家,乾封帝敲打他理所應當。
“兒臣,受教……”
太子敏銳的察覺到乾封帝對他態度的轉變,表面親厚依舊,可話語間似又帶上了幾年前那種提防的味道。
低頭細思,不知是哪裡出了差錯。
不過,太子早已今非昔比,再不會因為乾封帝幾句話就患得患失,不讓他插手這個案子,他就不攪合。
反正刑部與宗人府偏向東宮,就算不能給鎮國公府定下謀逆的罪名,但只要有心在魏王身上做做文章,石家終究是跑不了的。
原是大喜的日子,不想差點鬧成皇室慘劇。乾封帝心中的惱火可想而知,但他最關心的卻不是太子與魏王之間的爭鬥,而是那憑空冒出來的數百死士,京師何時藏了這麼一夥人,不將其徹底揪除,他的龍榻都睡不安穩。
陳合是個廢物,司禮監從來不是幹這事的料,乾封帝已派人到沉都去了,馮保那個老奴才身體不行,但聽說他那個義子還有幾把刷子,先詔回來頂著吧。
京城裡風聲鶴唳,永安侯府迴文院中,趙秉安卻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一局佈置得著實是妙,簡直無從破解。
就是不知蘇澤衡在康儷二王之間周旋,到底是站了哪位主子。
在當時的境況下,太子不出動青衣衛極有可能性命不保,可一旦啟動麾下勢力,以往種種純孝在乾封帝那裡恐怕都打了折扣,東宮成了心機深重的代名詞,日後猜忌只多不少。
這一局裡敗得最慘的就是魏王,廢了一條腿只夠他保住性命,親王榮華、如花美眷,皆是舊夢一場了。
趙秉安想不透徹,蘇澤衡這個時候除去魏王寓意何在,他手中兩張牌都極不好打,長寧郡王已有“瘋癲”之名,現如今又重傷昏迷,眼瞅著就要與其母團圓了;儷王自中元節後便帶著清河郡王自圈別苑,從不出來走動,再說四周內侍監圍的密不透風,誰敢與其接觸。
以這兩位尷尬的身份,除非直系皇室死絕,否則哪有他們上位的機會。
而且蘇家現在自顧不暇,蘇袛銘因祥瑞之事在乾封帝那裡好不容易刷到的好感被長寧郡王一案徹底消耗,聖上最近對蘇次輔極為冷遇,太子與蘇家關係不睦更是舉朝皆知的事情。所以蘇閣老現如今很是落寞,任由戶部被凌何幾家撕咬也不敢反擊,生怕會加深與東宮之間的仇怨。
蘇澤衡更是低調,近來除了協助其父籌備太廟祭典就閉門不出,若非趙秉安時時關注,可能根本不會發覺蘇府的暗波流動。
趙秉安現如今已經確定,蘇府之內必定藏著與外界相通的暗道。因為蘇澤衡每日除了公幹的三個時辰,其餘時間一直龜縮在府內,想籌謀這麼一件大案子,他勢必得跟背後的主子碰頭吧。
可惜沈林將蘇府外周排查了個遍,也沒尋到什麼可疑的地方。
他倒是想在長寧郡王府或者上林苑那邊守株待兔,不過,內侍監那幫瘋狗時時在一側盯著,讓人不敢靠近吶。
但是,據剛剛得到的訊息,長寧郡王府已撤走大半宮奴,郡王妃的陪嫁下人接掌了整座王府,正在照顧一對受傷的新人。
相較於前兩位殿下,這位長寧郡王不僅解除了私下裡的圈禁,甚至因為傷勢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