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那邊,孟薛濤不知與蔡川廷達成了什麼協議,隴西世家中低層勢力進京居然得到了吏部的暗中配合,現在一場廝殺馬上就要開始,蘇家如果不能保住戶部這塊基地陣營,那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很可能江南魁首之位也得讓出來,除非,蘇澤衡親自站出來,彌補蘇家繼承人上的大漏洞,否則,單憑蘇袛銘的次輔之位是撐不了多久的。
譚家,申家雖已謝幕,但張、顧兩位閣老可還硬挺著呢,次輔又不是首輔,更換起來沒那麼麻煩。
一想起蘇家兩父子,趙秉安就鬧心,沈林舍了多少人手進去都一無所獲,要不是府上的暗衛在宮裡藏的深,恐怕他到死都不會知道蘇澤衡居然與陳合有一腿。
這位陳公公可是內侍監的二把手,平素神出鬼沒的,趙秉安連他的身世都查不清楚,更別提摸底了。
蘇家逢難,蘇澤衡與蘇煜父子卻跟沒事人一樣安閒度日,趙秉安就納了悶了,蘇家要想反擊,河北現成有個大把柄可以抓,為何到如今都還沒有動靜,他們到底在等什麼呢。
成大事者,善謀善忍,其實蘇澤衡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迎回他需要的人。永安侯府這場大婚將京中所有注意力都引走了,可是予了他好大方便。最起碼,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敲開了宗人府大門,雖說那位殿下現在還不願交出名單,不過估計也快了,畢竟要是能榮華富貴的活,誰願意在那咫尺之地苟延殘喘。
凜冬將至,真龍還朝,屆時風雲變色,天下更迭,區區一閣老之位算什麼,蘇澤衡要的是半壁江山!
論後宅段位,人際來往,沈氏絕對是永安侯府箇中翹楚,別看世子夫人一向以一府之主自居,你讓她在沈氏面前咋呼試試,不用五爺出手,沈氏都能讓長房自顧不暇。這可是沈首輔一手教出來的閨女,趙秉安時常覺得,以五嬸的眼界智謀,囿於後宅裡絕對是屈才了。
時辰差不多了,他們得往華廈那邊去了。
祖祠重地,女眷止步,趙秉安領著新婦在趙氏所有長輩的注視下叩拜祖宗,接受祝福。
老侯爺作為族長,親自執筆,在族譜上趙秉安的名字之下續上了“邵氏”二字,自此以後,邵媛馨便是永安侯府十少奶奶趙邵氏,外人眼中再不是邵家女。
以趙秉安在永安侯府的威信,這滿堂女眷還真沒有幾個敢為難邵媛馨的,再說,邵媛馨本人也不是什麼小白,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待人接物甩尋常閨秀一大截。再說經歷過種種風波,她也比尋常閨閣中的女子多了一份堅韌大氣,妯娌間的一點酸言酸語,根本不放在心上。
簾內女眷們話著家常,侯府第四代孫輩忙著從新嬸子那裡討紅包。簾外,趙秉安幾兄弟卻在商量著隴西世家之事。
四位老爺高坐堂上,閉口不言,任由小輩們自己發揮。
“十弟的意思是,戶部即將有一場大震盪?”二少爺急了,小十的為人他是清楚的,絕不會無的放矢,既然他開了口,那這事十有八九跑不了。
“最遲入冬之前,必會發生。”吏部調任的勘合上限期是兩個月,光入京一事就折騰去了半數時間,更別說接下來還要層層運作,另外,戶部年關最忙,在小年之前,是絕對要填充人手的。
二少爺瞧著堂弟嚴峻的臉色,緊張的嚥了下口水。他在六品戶部主事的任上已經幹了三年,不長不短也算有點資歷,不知此次能否一搏。
三少爺也在戶部當值,不過他倒是不在意什麼震盪,他的官職就是負責戶部與內務府的接洽,說白了,靠的就是和三叔的關係,只要三叔不倒,誰也搶不去他這個飯碗。
可以預見,凌何兩家與蘇家的廝殺必定十分慘烈,趙秉安不太想攪合到這灘渾水中,但老二的身份擺在那裡,就算他安分守己,屆時隴西那些人也必定會找上門。其中分寸,要想拿捏好,恐怕還得細談。不過,眼下老四也在堂中,有些事就不可明說了。
大少爺眼角瞥過邊上沉默的老四,心裡也是一陣厭惡,看來當初送他進光祿寺這招是走錯了,這個混賬東西,居然敢跟蘇家人勾搭,若不是父親力保,他非再抽上一頓不可。
幾個眼神間,入朝的秉字輩就把老四排擠在外,話題很快遮掩過去了。四少爺低著頭縮在角落裡,似是什麼也沒發覺,實際上後槽牙都快被他咬碎了。
男人們聊正事的時候,女眷一般不插話,但如此區別待遇,眼沒瞎都能看的出來。一簾之隔,四少奶奶也是強顏歡笑,距離分家遙遙無期,他們這日子熬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蔣氏與沈氏倒是很同情這位侄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