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中,陸冉初入北疆戰場便展露兇名,定國公更是恨不得躲起來當透明人。陸家在西郊的勢力被今年回防的鎮國公石家搶走不少,最近兩家正鬥得如火如荼,定國公世子陸庭此次代父到場,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搶下三成名額。
“賢侄此話何意,憑我定國公府與東宮的關係,難道當不起這份差事嗎?”他妹妹可是生下了東宮次子,若不是父親一直壓著不許府上有所動作,現在哪能輪到趙家人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
“世兄此話說得好沒道理,您府上與太子的關係不該自己心裡有數嗎?”當初舍一個庶女入東宮,原就是對太子的折辱,若不是陸良娣自己爭氣,苦熬多年懷上龍胎,陸家與東宮哪能扯上半文錢關係。
“趙秉安,你放肆!”
“話不投機半句多,秉安的言語要是入不得您的耳,大門就在前面,好走不送!”還真拿自己當回事,趙秉安要是轉頭與石家合作,絕對沒這麼多破事。人石家多識時務,一回來就摁住了魏王作死,時時記得朝東宮釋放善意,雖說沒明確站隊,但滿朝上下誰不知道太子禮敬鎮國公。哪像定國公府,打著純臣的牌子,幹著權臣的勾當,早早晚晚非把一族人都折騰進去。
“永安侯就讓這豎子如此妄言嗎?”陸庭簡直要氣炸,手指著趙秉安就吵嚷起來,十分的沒有風度。
老永安侯眉梢一挑,第一次動了怒氣。
“陸庭,看在你祖父與老夫八拜之交的份上,這句話就當你沒說過。陸趙兩家是親家,老夫自認從沒有虧待過陸家的地方,你今日在我府上破口大罵,擱旁人身上,老夫至少卸他一條腿。說事有說事的規矩,你若是不懂,回去讓你老子教你,別在老夫府上丟人!”
江夏侯、定海侯開頭就瞧不慣這定國公世子,什麼風浪都沒經過的小黃毛,偏偏自恃高人一等,要不是看在逝去的先定國公的份上,誰稀得搭理他。
剩餘幾位老爵爺也是無動於衷,他們也就納悶了,陸從風,陸翼江乃至陸冉,都是鐵骨錚錚的硬漢,戰場上拼殺得來的富貴,怎麼就立了陸庭這麼個不長腦子的東西做世子,這不胡鬧嗎。
“你們,你們……”陸庭平生沒受過此等奇恥大辱,有心奪門而出,可想想父親嚴肅凝重的臉色,伸到臺階上的腳又收了回來,仰個兒把自己砸回椅子裡,氣咻咻的咬牙切齒。
臉皮夠厚,還不算沒救。老永安侯瞥過一眼,繼續和幾位老交情攀扯。
“說說吧,都怎麼個意思?”
江夏侯想想那一府兒孫,皆是累贅,打量了趙秉安兩眼,算是認了。
“明日,老夫便讓長孫進東宮宿衛,屆時,勞秉安多看顧你世兄。”
定海侯也是一大家子,不散出來找飯碗,早晚都得餓死。
“老夫家裡那些不肖子孫,都託付給十郎了,看著安排吧。”好歹還是親家,長孫媳婦與趙家三房的關係也處得不錯,總能比其他人多撈點好處吧。
汝南侯、武定侯、江陰侯、宣德侯、懷遠伯相互打量幾眼,也跟著押了寶。
趙秉安滿口應下了,這些世兄世弟與他同處一輩,身上雖然因為資歷的緣故,掛不了多重的職務,但背後有他們的父親叔伯支撐,足以在軍中說上話了,調他們入東宮,總能把那五千宿衛填充起來,讓太子有些底氣。
第179章 喜脈
京城外圍三大駐防勢力,西郊被實力最強的原黃沙軍團把持; 一直以定國公為首; 最近硬生生被鎮國公府搶去不少地盤; 也是內鬥不息;東郊把控臨海岸口; 向來是油水肥厚之地,但大朔不興水師,所以這裡一直由皇家內宦駐守,反而是兵力最為薄弱的地方。
京城南面城牆分化十三道防區,合應十三個省份,由諸多老牌武勳劃分。鐵河軍團、屯疆軍團、蒼鷹軍團,數百戶武勳擠在這兩萬人的軍營裡; 能分到各家盤子裡的肉有多小; 可想而知。
在這種情況下; 無非“進”“退”兩條出路。
託乾封帝的福,自他老人家繼位以後,皇城禁衛規制升到三萬,金吾衛更是一再擴充套件到兩萬五千人; 加上五城兵馬司和本土各處駐軍; 戶部一年給京城開的軍需就高達八十萬兩銀子。
皇城大內,守衛森嚴,禁軍之中,卻鮮見勳貴的影子。乾封帝重用散爵武將,不喜老牌勳貴,這幾乎是公知的秘密了。像永安侯府這樣的頂級勳貴; 若是沒有放下兵權,就只有世子一脈可以在禁軍中當差,其他分支若想入仕,要麼出守地方,要麼到京郊大營排隊苦熬,這也是諸多公侯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