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絕不會留下蘇煜這個致命的活口,就連夏氏腹中之子,只怕也……
戶部左右侍郎跟隨在次輔身後,蘇家多年經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麾下勢力滲透朝野,這會兒都在等著部堂拿主意。
“中宮何在?”
蘇袛銘一句話刺中要害,夏皇后人呢?
東宮生母,未來的皇太后,此刻卻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被扣押在天壇欄杆上,長寧郡王、清河郡王,望著這個女人的目光就像是淬了烈酒的利刃,恨不得一片一片把她剮成肉泥。
蕭氏、宋氏、穆氏,三位娘娘接連慘死在夏皇后手下,三位王爺對她的仇恨可一點不比乾封帝少!
“母后!”
太子被武勳死死攔著,不給他越過戒線。
宮侍早就逃的一乾二淨,中宮身側一個護駕的都沒有,夏皇后拖著厚重的鳳服,倉惶的避到玉攔邊緣,稍退半腳便是摔個腦漿迸裂的下場。
長寧郡王獰笑著從地上爬起來,撿拾起方才跌落的匕首,一步一步往夏皇后逼近。
“這個賤人要用來祭祀我母妃,這是你允諾過我的!”
清河郡王從沉都帶來了蕭氏的牌位,他自小立下過誓言,一定要把夏氏挫骨揚灰,以報母仇,如今盛閬禎卻出爾反爾,想獨殺夏氏,他自然不能答應。
“本王一諾千金,既允了你就不會食言,不過,本王只答應事後把夏氏交給你,可沒保證屆時人一定是活的……”
話音未落,漫天箭雨不期而至,原來,誠王已經厭煩了天壇上那兩人的把戲,現如今大家的執念都是一樣的,弄死夏氏就完了,何必計較手段為何,萬箭穿心,聽著也是個不錯的死法啊。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百架弩車,萬箭齊發,輪射了三番,夏皇后在天壇上居然毫髮無損!
倒是三王麾下傷亡慘重,誠王當年被廢,少不得長寧郡王在背後推波助瀾,而且王妃與世子潛逃在外,這件事也只剩老五一人知曉內情,殺了他,便不虞留下後患。
這點淺顯的心思,長寧郡王都不用猜,老大如今已是窮途末路,他那點殘兵敗勇,根本走不出京城,關鍵是金吾衛在旁邊虎視眈眈,若他們幾個玉石俱焚,豈不是便宜了太子那個小人。
是啊,還有太子呢,從始至終,他都是幕後最噁心的那個幫兇,怎能讓他逍遙了去。
那把龍椅,哪怕是劈了,也絕不能讓盛閬瓚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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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閬禎願意讓出夏皇后,由四王共同扣押人質與東宮談判。
這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方才還打得你死我活,一扭臉又是情比金堅的好兄弟了?
中宮受辱,顏面盡喪的只有太子,夏皇后從不知道氣節為何物,三王稍加逼迫便在大庭廣眾之下磕頭認錯,將那些早該塵封的陳年舊事一一揭開。
定北侯確實含冤莫名,他當年入京竟是乾封帝持先帝諭旨詔進宮的,根本不是擅自調兵。
光宗病重,天下士族蠢蠢欲動,當時內閣裡孟申譚蘇沈,人人心懷鬼胎,先帝唯恐長子遭人蠱惑,成為被世家把持的傀儡,才十萬火急的將蕭博遠調回來,震懾宵小。
先帝確實留有遺詔,傳位於乾封帝,然這只是先帝臨行前佈局的冰山一角。
蕭博遠那裡有一道手書,其中內容至今無人得知,內閣曾在光宗大行的夜裡逼問於他,孟老太爺親自施壓,蕭博遠就是不肯吐露分毫!
漠北十萬雄兵臥於枕榻,蕭博遠態度曖昧不明,內閣裡都是人精,怎麼能不多想。孟璋收到宮中急令,卻被老父秘書攔阻在外,孟申譚三位老大人先下手為強,車裂了定北侯。
說到底,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相較於重兵在握,桀驁不馴的蕭博遠,苦口婆心,聲名在外的三朝帝傅絕對更能取信於人。況且那時,孟老太爺親自動手料理了梁王,將乾封帝拱上帝位,這絕對是一顆大大的定心丸。
蕭博遠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妄想保全孝元烈皇后與儷王母子,這看在乾封帝眼裡就是不臣之心,該殺!
當年的事情已經很久遠,夏皇后許多細節都記不清了,再說乾封帝也不愛跟她說這些,以她的腦子,當年那場鉅變能參透一星半點就算是了不得了。
清河郡王捂著肩膀,淚流滿面,原來外祖真的是冤枉的,所有人都知道,那為什麼,還要逼著母妃自縊,將他遠黜沉都,為什麼,就沒有人出來說句公道話!
內閣光明正義的假面被當眾扒了個乾淨,沈炳文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