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清楚,只要乾清宮那人在位一天,太子就永無出頭之日。”
“怎麼,這是想蠱惑我陪著你一起造反?”趙秉安搖頭失笑,這誠意是足,可惜黃沙軍團對他來說,就是裹著毒藥的蹄髈,咬下去不被毒死也會被撐死。
永安侯府現在置身事外,不值當為了這虛畫的大餅冒險。
蘇澤衡盯著趙秉安,臉上的神情似是有所不解,皺眉思索了片刻卻又恍然大悟。
“原來太子對你也不過如此。”
騰挪的腿腳停了一下,趙秉安恍然未覺。
“明日我有把握讓昏君殯天,至不濟也能讓他重傷垂危,之所以把這兩萬虎狼之士交給你,就是希望屆時你能借東宮之手截斷宮外禁軍。
我錯估了蕭博遠在姚宏建等人心中的分量,禁軍先前種種作為不過是演戲,九門外鬆內緊,只怕早等著獵物進套了。”
“一下撤走兩萬精銳,柱國公與武成侯能答應嗎?金吾衛明面上可就有三萬強兵,更別提禁軍與京郊駐軍了。我看以你目前的實力,恐怕都進不到御前,更不用說弒君了。”
趙秉安心下警惕,蘇澤衡絕不是一個信口開河的人,他既然如此自信,那就說明明日聖駕有危,那他祖父和叔伯幾人豈不是要置身險地?不行,得趕緊想個辦法將人從侍駕的行伍中摘出來。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他們兩位與黃沙之間有著血海深仇,原本就合作不來。本官也不敢保證這虎符如今對那些人還有幾分效用,若你能趁亂把清河郡王從上林苑偷出來,那倒是能讓那些死士對你言聽計從。”
“說來說去,這對我沒有半點好處啊。永安侯府早就放棄武勳身份,一心詩書傳家,而今,我們的目的很快就要達成了,幹嘛還要沾染這出力不討好的孽債。縱使太子無緣登基,還有皇太孫,皇太孫不成,太子妃腹中尚還有一嫡系即將臨世,以現如今聖上的安排,東宮總不會斷了傳承,我只要熬著資歷日後必然前程可期,幹嘛與你瞎攪和呢。”
“那你如今坐在這聽我聒噪又是為什麼呢?”蘇澤衡俯身直視著趙秉安的眼睛,將青年眸中的火苗看得清清楚楚。“你不甘任人擺佈,你想快速得到立足的根基,你嫉妒沈邵兩家的權勢,你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以!”
“我都可以給你!”
“看見了嗎,這大小不一,錯落分佈的星圖就是蘇家幾百年在這片山河上打下的根基,每一顆星都代表著地方一股勢力,他們可能是蘇家的世傭,也可能是我祖父父親的門生,無一例外,都是能吏干將。”
“有了這份星圖,加之觀中藏儲的密賬,你頃刻間便能擁有媲美沈炳文的權勢。”
“這是你永遠都不能從永安侯府得到的東西。”
趙秉安呼吸急促,他支著几案撐起身子,緩緩站了起來。
蘇澤衡將堂中所有燭火點燃,襯得那星圖浩瀚磅礴。
“蘇澤均究其一生都沒得到的東西,本官只用了不到一年時間就握在手上了。”
趙秉安擎著燭火靠近牆壁,伸手感受著一個老牌世家的底蘊。
“看來蘇次輔對你還真是不設防。”
“呵呵,我這算是盡了最後一番孝心了。蘇家一步錯步步錯,在昏君眼中早就成了廢棋,等你那位叔父在浙江熬完資歷,我那老父只怕就要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屆時這煌煌基業,根本就沒有傳下去的機會。我把它交給你,好歹能保全這許許多多的有志之士。”
“……我有湖湘。”這份基業太大了,趙秉安覺得有些扎手,他想往後退,可雙腳根本邁不開。
“湖湘?那不過是昏君扶起來對付江南士族的炮灰而已,早年埋在浙江、湖南、湖北的那些官員,你不會不清楚他們是怎麼死的吧。”
“想想看,有了蘇家的基業,加之趙懷珏為你攢下的家底,你立刻便能權傾朝野,太子,也不過是你的傀儡而已。”況且趙家還有兵權,趙汝貞可是賊心未死,要不幹嘛倒貼與幾大將軍府聯姻。
姚宏建、王頊,他們都與趙秉安關係匪淺,武勳中小一輩受他拉攏的更是不枚繁幾,再加之眼前這塊虎符,他手上可就有了足以改天換日的軍力。
蘇澤衡有生之年註定看不到盛家皇朝覆滅了,但他可以給後人埋下伏筆,趙秉安,這個晚來的對手就是自己遺志最好的傳承。
第219章 死是蘇家鬼
喉頭滾動著,趙秉安掌心發燙; 他緩緩撫過整張星圖; 細細描摹著上面的州道縣府; 這是一步登天的捷徑; 可也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