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璋小心吹去茶杯中的浮沫,慢吞吞的喝完了一大口,這是巫咸精心配製的藥茶,每日若不飲上些補氣,孟璋的身體只怕撐不了多久了。
滿眼硃紅,邵雍恍惚間好似被重重雷霆擊中,頭疼!心疼!恨不得立時嘔出一口血來!
盤上的棋子被推散,砸在地上發出接連不斷叮叮噹噹的聲音,邵雍劇烈的顫抖,名單從指間滑落,但上面的每一個名字卻像尖銳的石錘一下一下砍在邵雍的心坎上,讓他痛不欲生!
“沈炳文,沈炳文……”
邵雍知道湖湘書院難以脫身,所以他甘願自囚,只求那些糊塗弟子能在官場上保全自己,沈炳文答應過他,湖湘歸附於他名下只為助勢,絕不會攪合到黨爭裡去,可現如今,這份名單是怎麼回事,他心心念唸的弟子們到底都遭遇了什麼?
怪不得,怪不得當日問及門下師兄弟,樸士淼幾人的臉色那麼難看,合著就把他一個老頭子矇在鼓裡啊!
明誠呢,庭杖又是怎麼一回事?
邵雍猛地轉頭,再度翻看托盤上的僉條,上面明確的記載了趙秉安這幾天的一舉一動,包括他此刻出京,直奔上林苑而去。
“子琪不必擔心,清河郡王那邊老夫已經安排好了,待你那關門弟子一到,就能拿到蕭博遠的遺物,屆時黃沙軍團必然會死心塌地的供他驅使。”
“蘇澤衡與明誠之間的恩怨是你一手設計的,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將那孩子與江南士族隔開,老夫在他身上寄予厚望,怎麼能讓他走沈炳文的老路,沈家、邵家不過是栽培他的工具,人都已經長成了,那工具就不能再留著,否則糾纏不清,將來如何下手。”
“天下英才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為何偏偏選中老夫的弟子……”
“因為你教的好,沒有你前期的引導,趙秉安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而且,你不覺得他身上集合了許多人的特質嗎,沈炳文的精於算計,子琪你的重情重義,老夫的狠辣果決,他樣樣兼備,比起邵柏博來,無異更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