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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部分

凌家踩著關家的肩膀搭上了新帝這條大船,原以為敢拼盡忠就能闖出一片天地,可不料太廟叛亂之時,被亂軍裹挾,不得已偽降於逆賊長寧郡王。

長寧郡王最後是個什麼下場就不用說了,泰平帝親子親母都喪於他手,挫骨揚灰都算便宜了他。當時局勢混亂,新帝未來得及料理後續,待他即位之後,凡是當日降於叛逆的朝臣通通被摘了腦袋,凌家因為早先立下過汗馬功勞,殊恩給了一次陳情的機會。

結果,凌家人為了活命便把能咬的人都給咬了出來,首當其衝就是老親家——關氏。

關府被抄,闔族男子下獄,若非是菜市口排不過來,說不定乾清宮直接硃筆批叉了。後來還是泰平帝自己消了氣,想起幼時關閣老也在東宮給他講過經,關家府邸除了幾封書信又沒搜出來什麼不妥的東西,便將人暫且扣在詔獄了,說是日後待查。

這一篇早就翻過去了,趙秉安當時也沒留心,以為刑部盤點盤點,一兩個月總會有個結果,哪成想,居然搞了這麼個烏龍。

“持我的名帖請御醫過府,趙康你親自打點好送過去,看著些十一,莫讓他胡來。”

“奴才這就去辦。”

侯府的轎伕先行,留下趙康站在街上嘆氣,這十一少爺什麼時候才能懂事啊。四太太也是,這事哪是能瞞得住的。

另一頭,關府門前,幾個禁軍小校尉是左右為難,跟前這位小爺勢大氣粗他們得罪不起,可要是把人放進去了,這位可能沒事,他們幾個卻得杖五十流放閩南啊。

驍遠將軍府的蒙擴統率這支禁軍殘部,他是蒙喆的幼子,年齡與趙秉寅相當,只是蒙家已經不復往昔了。

面對咄咄逼人的趙家小兒,他竭力忍著拔劍的衝動,將軍府已經舉步維艱,若再得罪永安侯,那老父就當真無法在軍中立足了。

“我說了,我有婚書,她算是我趙家人,怎得就不能接出來!”

“蒙擴,你莫欺我年幼就不把我當回事。這門婚事是我十哥給我定下的,若關家女郎有個好歹,我看你如何交代!”

下了聘書,定了婚約,這女子禮法上確實就是趙秉宱的夫人了,屬為趙關氏,與聖旨上要求圈禁的關家女眷不符。可永安侯府在圈禁當時不管不問,時隔三月,封條都發黃了才來要人,蒙擴也不敢在未過明旨之前擅自入府啊。

“趙賢弟何必為難我等,關府圈禁乃是聖上的旨意,不是我不讓你進,是誰都不能進,抗旨不遵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這,就不能通融一下嗎,趙傑,快點……”四房有的是銀子,周家每年都給外孫大筆分紅,趙十一漫天往外撒也不心疼。

蒙擴起先推拒著銀票,可眼神掃過小孩身後那十幾個氣勢凶煞的鐵衛,再想想他方才口口聲聲喊著的十哥,推出去的手不自覺就軟了下來。

拿了人家的好處,說話也就硬氣不起來,雖然依舊沒把人放進去,但裡面的情況倒是知無不言說了個齊整。

病重的是關家老太太,起因不過是換季之時更衣不當染上了風寒,可關府內無醫無藥,拖著拖著就成了癆。掌家的幾位太太已經偷摸往外送了好幾封口信,可惜都沒有迴音,最後實在撐不下去了,才在三日前求到了永安侯府上。

禁軍也是看在那些金銀細軟的份上才跑了一趟腿,沒想到竟招來這麼一尊邪神。

趙秉宱端著一張肥嘟臉,凝眉打量著落漆的宅門,他倒是沒接著胡攪蠻纏,只是謹慎的問了一句,是否可以勞禁軍的兄弟送些東西進去。

蒙擴看在趙家權勢的份上把他拉到牆角,示意這點人情倒是不難做,可關府如此不是長久之計,不是他妄作小人,而是在京城見慣了世情,關氏淪落到如今這境地,估計早就磨沒了世家風骨,趙秉宱這根粗壯的金大腿要是伸進去,只怕一輩子也甩不掉這些爛泥親戚,還不如讓她們自生自滅,別耽誤了自個兒的大好前程。

趙十一拎著耳朵仔細聽著,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蒙擴看他這模樣以為是開了竅,明白了事理,正打算把人送走呢,就見腰身高的孩子從懷裡掏出了一張婚書,展開舉在自己面前,“白字黑字,立契為憑!我們趙家人吐口唾沫都能砸個坑,還從沒有悔婚這一說。世兄良言小弟聽著了,不過姻緣天定,家兄既給我定下了這門婚事,那我也就只認關家女子,至於她孃家起起伏伏,幹我屁事!”

趙秉宱才不管外人怎麼評說,反正十哥與祖父都鐘意這門婚事,那他為什麼要悔婚,再說就他府中那對高堂,誰嫁進來不是受罪,娶關家女子,他心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