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讓人窩火的是,他大哥造反還把自家兩個兒子給捎上了,這倆小糊塗蛋也不知道當機立斷撇清關係,這種情形就算趙秉寧信守承諾從輕發落,這輩子的前途也是決計沒有了,想到這,塗漢中望向城門口的眼睛就要嗞出火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對塗漢中心軟。
“已經有一刻鐘了,世兄也該消氣了,要不然弄巧成拙就不好了。”局勢還沒有徹底穩定,趙秉安還不能讓陸冉肆意妄為,畢竟塗家不是尋常人物。
陸冉心裡不怎麼情願,但他也知道能有現在的局面不容易,況且現在也確實還沒到算總賬的時候。“長槍陣預備,警戒!”
趙秉安鬆了口氣,他就怕這位不分場合的“犟”,那就尷尬了。
“吱啦”這道被戰火薰染了一天一夜的城門終於緩緩拉開,剛開半扇,裡面就湧出兩列持刀刃的兵將,一息之間就把塗康柏和地上的塗漢中馬關成給團團圍了起來。
“大人吩咐,將軍卸甲進城,這兩位交由我們看管。”
“你們欺人太盛!”卸了甲去了兵刃,那不就是任人宰割嗎,塗家幾位孫少爺都壓抑不住了,要是他們自己也就認了,可祖父戎馬一生,老來怎麼能受這樣對待。
“都給本將退下,一個個的都還嫌自己惹的麻煩不夠大嗎?”塗家都到懸崖邊上了,哪還有挑挑揀揀的餘地,塗康柏抽出腰間的刀鞘,眷戀的摸了摸這個老夥伴,以後不知還能相伴多久了。
“嘭,嘭,……”
聽著祖父身上的東西一件一件的被扔在地上,塗家幾位孫少爺臉都漲紅了,羞愧的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可他們沒有辦法,父親(叔父)剛才說的很清楚了,塗家現在就是甕中之鱉,要是蘇州主官翻臉不認人,他們滿府老幼就都完了,所以只能讓祖父去“交涉”,為自家求一線生機。
一州大將以這種方式卸甲下刃,算得上是晚節不保,陸冉目睹底下的情形,心裡的氣總算消了不少,看在這塗家老頭子也算是一方豪強,他就給他點面子,不把塗漢中那個王八蛋拖進城了。
城上闕樓,趙秉安忍不住一再打量這位蘇南的傳奇戰將,按照沈林遞上來的資料這位應該快有七十了吧,瞧這氣色不像啊。
“明誠見過塗將軍。”
“你是哪位?本將接到的書信是蘇州知州趙秉寧發出的,趙大人人呢,本將只認他。”
“放心吧,塗大人,咱家跟你保證這位說話比趙知州還要好使,你接到的書信也是這位發出的,要談事找他沒錯。”
“這……,那這位到底是?”
“在下永安侯府趙秉安。”
“原來是永安侯府的公子,失敬!”這就對了,那封書信裡的內容看著就不像趙秉寧能許出口的,塗康柏忍不住打量眼前的青年公子,心裡的擔憂卻不減反增,要是趙秉寧他還有把握與其周旋,可眼前這位,能以如此年齡降服谷一用那個人精,就說明不是個好相與的,那自己能爭取到手的保障估計不會很多了。
“明人不說暗話,趙公子的要求本將軍已經做到了,那你們允諾的赦令何時能交付?”
“將軍莫不是在說笑吧,在下在書信裡可是從未提及赦令這兩個字。”
“公子難不成是想過河拆橋,行伍之人最重信義,你要是想反悔,可也要先想好後果。”
“本將聽你這話怎麼一股威脅的意思呢,塗康柏,其他人怕你,本將可不怕,有本事你衝我來啊,一個連兒子都教不好的人還有臉在這大放厥詞,本將都替你這張老臉臊得慌。”陸冉說話能氣死人,這點谷一用早就知道,但現在看著塗康柏被噎的發抖的樣子,他還是覺得自己長了眼界,誰說武將不會耍嘴皮子的,真該把陸冉領到那人面前讓他們見識見識。
“好了好了,大家今天齊聚一堂可不是為了相互拆臺的。塗老將軍要的赦令在下確實沒有,就算勉強開出一封給您,拿出去也不頂用不是。”
“那咱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本將告退。”
“老將軍且慢,雖然沒有赦令,但家兄可以補發一份調書,指名給諸位小將軍,他們什麼都沒做,洗白起來雖然麻煩但只要兵部那邊鬆鬆口想來也不是很難,而您也知道,現任兵部左侍郎正是在下大伯。”
要不是因為知道這個關係,他才不在這裡和這個小子周旋。
“然後呢,本將的孫兒雖然年幼,但身上都有軍功,放到哪都可擔一職。”
“老將軍,您這個要求就有些強人所難了。蘇州之案牽扯甚廣,朝廷必定會派專人下來調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