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那為什麼大人還和趙秉寧那小子虛與委蛇那麼長時間,結果話還沒出口,就聽見臥房外有人通稟,“大人,蘇州河道汪明全,蘇州鹽科提舉馬關成,蘇州布政司主使杜聞攜另幾位大人到訪,現在大堂等候。”
“瞧瞧,瞧瞧,平時三催四請不來,這會兒倒好,出事了,想起我這上司了,他們那麼能,五品官衙都敢燒,還來找我幹什麼,自己撒的攤子自己收拾去,我沒空,不見!”
“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其他人不見也就罷了,這小杜大人……”
梁新百聽到這名字,腦門也是一陣陣的抽疼,仰面長嘆一聲,走到如今這地步,他們哪還有回頭路啊……
“讓他們等等,容我,換身衣衫。”
“大人,何必如此喪氣,局面,未必不能轉圜,再說杜老在京中坐鎮,不會對咱們不管不顧的。”
“但願吧。”
蘇州知府大堂,幾個身著常服的中年男子都有些坐立難安,他們手裡的那盞茶都快喝了兩刻鐘了,這梁府臺怎麼還不來。
一個身形富態身著五彩蝙蝠團錦的矮個首先坐不住了,他把茶杯往案几上一撂,就嚷嚷開了,“等等等,這都什麼時候了,府臺大人怎麼還不出來,後院裡不能隔天再忙啊!”
“老馬,你還別不服氣,誰讓人家是知府呢,官大一級壓死人,人家願意抽空見你就不錯了,還要求這麼多。”坐在左手旁下座的一位,在對面剛開口的時候就接話堵上去了,他就看不上這馬關成一副莽夫樣,一個捐出來的監生,死皮賴臉考出來的三甲掛車尾,要不是他命好投身馬家,也配和他們共坐一堂。
“汪明全,你說話能不能不這麼陰陽怪氣,要不是你一再阻擾我動手,說不定賬簿早就拿回來了,今天大傢伙怎麼還用坐在這擔驚受怕。”別看馬關成平時一副魯莽樣子,其實他心裡小算盤打得響著呢,這一句話的功夫就把在場大多數人拉到他這個陣營裡。
當初賬簿的事一露頭,他就主張先下手為強,收拾了趙秉寧那小子,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可汪明全偏不答應,非說是那邊還沒查他們這邊就急著動手,有不打自招之嫌,結果一拖再拖,就拖出事了。
瞧著底下那些傢伙接二連三傳過來不滿的眼神,汪明全真是氣得想把手上的茶盞咬蹦,難道當初光他一人不同意嗎,不都嚷著要慎重要慎重,現在一個個擺出這副嘴臉,真是令人作嘔。
“那你也不能縱火燒衙啊,你不知道這動靜有多大啊,怎麼壓的下去?”
“嘿,你別血口噴人啊,誰放火了?”
“呵,有本事等你到了都察院大理寺也這麼說,那我就信你。”
“王八犢子,你咒我……”
眼瞅著這兩位冤家又要鬧起來了,旁邊坐著的趕緊起來拉架,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鬧騰呢,身家性命都快折騰沒了喲。
“好了!都消停些吧。”眾人循著聲往左手上座一看,似是真惱了,趕緊收斂了起來,就連一開始吵起來的馬汪二人也不敢再大聲言語,相互瞪了對方一眼後就憤憤返座了。
“馬大人,真的不是你動的手?”
“不是,我拿我信譽保證,杜少,您吩咐觀望以後我就再也沒敢妄動,在衙門裡都縮了半個月了都……”
“行了,既然不是你,那還會是誰?要是咱們這邊的人,怎麼到現在還沒傳回信來?”
“是啊,可要不是咱們的人,還會是誰?唉,我當初就說譚志鵬這小子靠不住,這麼大事,他到現在一點風聲沒遞出來,你們說他是不是叛變了啊?”
“不能吧,當初要不是梁府臺提拔,他還待在蘇北扒拉土疙瘩呢,哪有機會披上從五品的官服,我瞅著那小子平時感恩戴德的很,不能在關鍵時候扯後腿吧。”
這話聽起來就刺耳了,是影射譚志鵬此人無能呢,還是說梁新百對蘇州之事不上心,才把這樣一個廢物隨手安排在那麼關鍵的位置。
杜聞對這些風言風語充耳不聞,梁新百是祖父的得意門生,絕對信得過,豈是旁人三言兩語就能挑唆的了的,只是他心裡總有些惴惴地,總感覺會有什麼不祥的事發生,這感覺自聽到蘇州的訊息後就開始糾纏著他,揮之不散。
“府臺大人到了”
終於等到了正主,堂中諸人趕緊圍了上去,草草行了禮就開始急切的聞詢起來,說來說去,都是蘇州那回事,到底是誰下的手,賬簿流落到何處了,這事總要有個交代啊。
“這麼說,蘇州之事和你們無關?”梁新百在這群噪雜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