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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這位吏部侍郎無關似的。

菸袋街幾位閣老都接到了宮中傳來的口諭,沈炳文換上樑冠,在門生殷切的眼神中出了府,他知道,今夜這場變故才剛剛開始。

小沈宅中一片靜默,堂中都是重臣,自然明白閣老此去意味著什麼。若是陳旭寧栽在了政務決策上,那縱使趙秉安那個小畜牲拿住了人他們也不虞什麼損失,陳旭寧心性果斷,對自己下得去手。可眼下棘手之處就在於趙秉安攥住了陳府滿門,這種情況下,陳旭寧想死都不敢!人活著便會陡生變故,恩師此去勢必要有所割捨才能讓趙家小兒高抬貴手,放過清查吏部的機會。

在場之人沒有屁股是乾淨的,陳旭寧如此精明強幹的一個人尚且存有軟肋,更何況他們呢。故而所有人都寄希望恩師能抹平這件事,哪怕是“割地賠款”,好歹先保住他們這些還在岸上的呢。

半條街外,蘇袛銘恨不得放聲大笑,該!他沈炳文也有這麼一天,簡直是讓人太痛快了。就衝今晚這動靜,老二當真是沒選錯人,趙家那小子值得他蘇家託上一把。

“阿燃,你閉府守喪快滿一年了,也該活動活動,別讓好不容易搭上的門路又堵死了。”

蘇家就剩長房兩個孩子還可堪造就,蘇袛銘雖然不滿長孫的資質,但也沒辦法,只得日日帶在身旁調教。殊不知他漫不經心的一句話駭得蘇家大少爺驚慌失措,跪伏在地上津汗叢生。

“……罷了,燕雀不與鴻鵠共論,是老夫高看了你。讓人備轎吧,再不去,好戲都看不著了。”

“是。”

蘇袛銘越看不上蘇燃就越恨沈炳文,當初澤衡的最後一線生機就是被其一手斬斷的,如今他栽培的繼承人也落得如此下場,真是天道好輪迴!

幾位閣老都被驚動了起來,京城裡哪還有人家能睡得著。大家都躲在暗地裡觀望,揣測著朝上會有什麼新變動。

而此刻宮中,盛玖也在御醫的全力診治下清醒過來,眼見父王母妃皆在,這位世子爺老實收斂了形容,哭還是要哭,但不能像先前那般歇斯底里了。

內閣逐漸抵達,蘇袛銘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看熱鬧,所以他算是最早到的,在他之後,唐耀山、顧椿、張燾陸續露面,最後子時鐘磬,沈炳文才姍姍來遲。

不過首輔不負權傾朝野之名,甫一現身便讓整個宗室瑟縮了一下,諸王眼神退避,霎時矮了氣勢。

泰平帝看在眼裡,心頭扎刺,愈發厭惡沈炳文。他一揮手,讓宮侍搬來繡凳請閣老落座。

裕王見著人就慫了,這會兒死活不肯上前,宗室鬧騰了好半響,這會兒齊齊啞火,這不是在打聖上的臉嗎。沒辦法,長頤親王拖著病軀責問內閣,他沒敢擺親王架子,只是丟出了幾件司禮監蒐羅來的證物就把理給佔住了。

人確實是陳岸殺的,而陳旭寧也確實一直在包庇其子,這總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沈炳文知曉陳家之案無轉機,所以當機立斷把識人不清的罪名認下了,到他們這個境界,這點子汙名當真算不得什麼。

裕王妃眼看著首輔把話頭帶偏,心急如焚。她要的不是陳家的命,而是內閣對苑家的補償以及保證她兒子的地位。現在看來,沈首輔根本沒有與裕王府私了的打算,他話裡話外竟是對陳旭寧的處境置若罔聞。

既然裕王府勢必要得罪沈首輔,那裕王妃就要朝能與之抗衡的勢力靠攏,方才永安侯府不是想要人嗎,那她就送趙家一份大禮,總好過王府兩頭不靠,將來無所依仗的好。

一個女人若是能捨下矜持胡攪蠻纏,那殺傷力絕對是無與倫比的。再者裕王妃可是世家精心教養的主婦,她說起話來可謂是字字珠璣,殺人不見血。雖不是破口大罵,但也把首輔大人的顏面當眾扒了個乾淨。

沈炳文權勢再大,他也是盛家的臣子,裕王妃孃家再落魄,她也還是皇親貴戚,所以她罵得再不堪入耳,沈炳文都得老實受著,何況人家還佔理……

宗室諸王側目,無不為裕王妃的英勇驚歎,順道又鄙視了一下裕王,連自己的婆娘都不如。

裕王妃在前頭罵著,宗室於其後搖旗吶喊,看得泰平帝是身心舒暢,好懸他還記得自己今夜把人詔來的目的,御口一開,讓雙方商討一個章程出來。

裕王這時候說話了,他要求過三法司嚴審,將一切大白於世之後再明正典刑。

一旁的宗室都以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裕王這腦殼是被碾過了吧,這麼大的醜聞不好生捂著還要攤開來讓天下臣民笑話,他是嫌自己臉上太乾淨了非要抹把灰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