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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良駒日行百里; 趙秉安趕在入夜之前進了圍場; 而此時; 三大軍團的帥旗已在暮日餘暉下迎風飄揚。

泰平帝以極高的規格迎接這三位有功之臣; 師芎、郭涔與靳嘯隸表面上感激涕零,可從他們各自帶來的五千雄兵看,他們對於新帝或者內閣來說,還是提防居多。

驍騎營皆是輕騎兵,可萬餘兵卒的動靜不可能小到哪去。犒軍宴尚未開始,三大軍團的高層已經把手扣在劍柄上了。

好在南郊的軍旗還算矚目,與宴人員長舒一口氣; 算是暫時緩和了這突兀的緊張氣氛。

得力干將攜佳信而來; 泰平帝臉上的喜色壓都壓不住; 方才開宴前,沈炳文在御帳裡親口允諾,刑部尚書一職將由他這個皇帝來定奪,縱使最後選定了黎煥中; 內閣也絕不敢有絲毫違逆的意思。

沈炳文什麼時候這麼低聲下氣過; 泰平帝恨不得放聲長笑再把玉璽扣在那老匹夫臉上,來平息他這麼多天受的悶氣。

天際光亮漸沉,趙秉安身披斗篷,率軍而至,那黑壓壓的鐵蹄,像極了當初黃沙軍團攻入太廟的樣子。

泰平帝神思一窒; 胸腔裡咚咚的敲起了小鼓,過去好一會兒,他才把那股戰慄感從心上驅離。

兵權是他親口授予趙秉安的,趙氏一族這些年除了兵馬司那點小把戲一直十分安分,南郊武勳雖與趙家往來密切,但內部各股勢力也纏鬥的厲害,不可能將首領位置讓予武道中斷的永安侯府,關鍵是趙秉安從沒在御前開口訴求過兵權,甚至當初的漠北兵符都獻得十分果斷,這種種跡象都表明明誠沒有不臣之心。

普天之下,如果要讓泰平帝選出一個最信任的人,那非趙秉安莫屬。這個他從孩提時代便拉攏到帳下,一直竭心栽培的肱骨之臣。他們兩個攜手,一起度過了許多難關,不論泰平帝落魄還是榮耀,趙秉安都無怨無悔的追隨在他身後,除了感情用事這一條,趙秉安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完美的臣子。

連下三道口諭催請,這待遇比顧椿都要過分,泰平帝清晰的感受到了心腹愛將的怨氣,關鍵是當事人根本沒想掩藏,就這麼直白的袒露了出來。

想到這,泰平帝心頭的悸動終於完全平復,明誠在對自己人的時候確實就是這樣至情至性,不設防備。明誠最後還是按時趕到,這是不是說明在那小子心裡他這個君主還是比後院女眷重要得多。

腦補完一切的泰平帝疏解了自己的彆扭心思,高高興興的讓小黃門把趙秉安詔到宴上來。

話說這篝火晚宴圖的就是個氣氛,偏內閣那一張張老樹皮慫拉著臉,這不誠心搗亂嗎。

南郊一脈系出黑雲,許多帶兵的將領彼此之間都是二大爺的關係,故而趙秉安一下馬直接讓那些少年子弟卸甲,任其衝進火堆裡勾肩搭背。

這些都是皇帝賞的新爵,是在太廟之變中為新帝出過力的,個個都拽得不行,臨來之前還特意在甲冑之下穿了一層鬥牛皮,就想顯擺給這些親友們看。

武將們拼死累活的殺敵為的什麼,不就是加官進爵、光耀門楣嗎,原以為去北疆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結果反倒被窩在京城裡的這些軟蛋撿了漏。

旁人不說,就是黑雲一系的高階武將看著徐達那個小崽子身上三等子的褂補時,都覺得暴殄天物!江夏侯府的小六是最沒出息的一個,軍中大比向來連冠軍榜的前一百都進不去,如今也人摸狗樣的混成爵爺了,這老天爺真是不長眼。

真是沒法不眼紅!

師芎還好些,好歹這些人都是黑雲麾下出去的,郭涔與靳嘯隸就不行了,北郊兵馬在皇室接連的幾場變故中一直按兵不動,等到泰平帝即位,他們不僅一點油水沒撈著,還被定海侯、江夏侯等人擠兌的不輕,畢竟軍中好位子就那些,人家在御前得用自然就得讓給人家,你沒法說理。

泰平帝招手把趙秉安拉至跟前,親自給他斟了一杯酒,這裡面什麼意思,君臣之間都很清楚。

泰平帝不問顧裳是怎麼驚馬的,他也不問皇后到底在宮裡做了些什麼,趙秉安到了,那些事也就不值得再追究了。

皇帝給的臉不能不要,趙秉安頓了一下,卸下臉上疲憊的笑容,隨後一仰而盡。

邵柏博在席間捏著酒杯,闔目掩藏著眼神中的不屑,新帝也忒是臉大,以為這區區幾下做派就可以讓趙秉安釋懷,呵,看來在他心裡,趙秉安的地位可是比皇權差一大截兒呢。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話是這麼說的沒錯,可他這帝位是趙秉安給他打下來的,看來登基這幾個月讓他浮躁的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