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那滾燙的淚水燙在她脖頸的肌膚上,很難受,她睜著眼睛,雙眼無神的盯著床帳,唇角卻突如其來的彎了起來……
這,或許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懷孕的機會了吧。
就她這副身子,夏鈞堯還能再讓她懷孕?
藥汁在阮半夏的胃裡沉澱,藥效慢慢的朝著阮半夏的小腹襲去,一陣又一陣的劇痛鋪天蓋地般的朝著阮半夏壓了下來,她蒼白著臉,緊緊的咬著唇隱忍呢。
她甚至能夠感覺到,那個孩子正從她的體內流走……
一天一夜,就像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噩夢一般,阮半夏終於睜開雙眼,看著眼前那張憔悴的側臉,她的心竟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孩子沒了……
而身邊的男人還在,陪了她整整一天一夜,可她,為什麼卻……有那麼一點恨呢?
盯了他兩秒,阮半夏轉過身,把自己冷漠的背留給了他。
從知道懷孕開始,阮半夏每晚都在想象,等著孩子生出來以後,她,夏鈞堯,孩子,三個人在一起會是怎樣幸福的畫面。
而這一切美好的夢,都被那一碗墮胎藥給破滅了……
抬起手,輕輕的摸了摸肚子,阮半夏冰涼的指尖微微的顫了下。
“醒了?”
耳邊忽然一道低聲的呢喃,隨後她的身子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阮半夏沒有抗拒,只是任由他抱著。
夏鈞堯的手輕輕的搭在她的手上,感受著她平坦的小腹,低聲道,“夏夏,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一定會把你體內的餘毒解了。”
解了?
不是阮半夏不相信他,而是如果真的有辦法,當初他們在江南時,也不會那樣絕望……
千言萬語最後只化成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皇帝在宮中,聽到福公公稟告,說阮半夏流產了,並且以後……都不能再懷孩子,他拿著奏摺的手忽然一鬆,奏摺順著他的手指掉在了地上。
“皇上。”福公公擔心的看著他,“還請保重龍體,太子還年輕,多娶幾房側妃,孩子總會有的。”
皇帝疲憊的靠在龍椅上,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夏鈞堯對阮半夏的情誼。
夏鈞堯真是像極了當年了他,對於感情從一而終,對待心愛的女人,更是願意付出一切。
只是……夏鈞堯比他更甚罷了。
自古以來,皇帝最忌諱動情,像夏鈞堯這樣的性子,真是不如讓他做一個閒散王爺。
可,如果還有別的選擇,皇帝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為難。
吩咐福公公準備了一些補品送到太子府,皇帝把自己關在了御書房……
阮半夏的事,一時間在整個朝堂上引起一片譁然,那些家裡有女,想要急功近利的大臣們,紛紛開始給皇帝進言。
沒人敢說廢了阮半夏太子妃的話,但都還是在勸皇帝要趕緊給夏鈞堯納妃。
皇帝一臉疲憊,問及此事,皺眉,卻並不表態。
就在這時,魏經年終於按捺不住了。
“殿下……”七月跪在夏鈞堯腳邊,偷偷的睨了眼躺在床上的阮半夏,低聲道,“今日京城裡忽然湧進來大批商販,將整個京城的客棧全部住滿,還有一些在城外的樹林裡搭起了火。”
夏鈞堯本來沒什麼心情管這些事,可七月的話,明顯話裡有話,之前聽說過魏經年秘密的訓練了一支軍隊,一直找不到線索,也尋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就連王獻之都不知道。
而現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城內卻忽然湧進來這麼多人,這不得不讓人懷疑這些人的身份。
“魏經年那邊有什麼動靜?”
七月抿了抿唇,“他……他像往常一樣,看不出什麼異常。”
越是平靜,越是暗藏洶湧。
夏鈞堯伸手拿出懷裡的龍王令,交給七月,“調動御林軍,將皇宮增加巡視,派一支分隊,每隔一個時辰在京城巡視一遍。”
七月接了龍王令,“是。”
待七月退下後,夏鈞堯轉頭看向阮半夏,都整整七天了,阮半夏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吃也吃的少,就連房間都不出了,每天都坐在床上,盯著自己的肚子發呆。
夏鈞堯心裡很擔心,他害怕阮半夏沉浸在悲傷裡,永遠都出不來。
“夏夏……”夏鈞堯伸手拉住她,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摩挲,“京城馬上要動盪了,你就在太子府裡,哪也別去,嗯?”
阮半夏低著頭,眼神渙散,好似根本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