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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即便江流還是她最重視的那一個,可她的生活重心必然會重新劃分,她之後的丈夫需要她,她之後的孩子需要她,她不再是隻圍著江流轉的那個寡母,一身的喜怒都只牽絆於江流一人。

當然,江流之所以想要孟芸娘再嫁,也不全然是為了自己的任務。

一個女人在盛華之年就只能守著自己的兒子,背後的悽苦只有她自己知曉,江流只是希望給孟芸娘一次選擇的機會,她想嫁,願意嫁,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和手段,江流都會實現她的願望。

“住嘴!”

這是孟芸娘第一次對兒子動肝火。

“雖然娘可能會覺得兒子對不起父親,可兒子還是這個想法,冬天的晚上太冷,兒子還記得第一次和娘分床睡的時候總是不習慣,想念以前和娘還有爹一塊睡覺時的暖和,現在也是如此,爹不在了,兒子會想娘晚上睡覺是不是冷,有沒有人能夠抱著娘給娘取暖。”

因為這具身體還是孩子,江流也只能說些淺顯易懂,像是一個孩子會說出來的話。

“嗤,多蓋點被子就能解決的事,看把你愁的,這一年你不也是一個人睡的。”

聽到兒子關切的話語,孟芸娘臉色稍霽。

“可我將來會娶媳婦啊,媳婦會幫我一塊暖被窩。”

江流仗著自己還是孩子,童言童語地說著不著調的話。

“等我娶了媳婦,孃親還是自個兒一個人睡,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六十年,兒子也會心疼孃親啊。”

是啊,兒子將來會成家,到最後她還是孤零零的一個。

孟芸娘順著兒子的話不由想到自己七老八十的年紀,大冬天裹緊棉被瑟瑟發抖的場景,心裡又酸又澀。

等等,她怎麼被那混小子給帶過去了。

收起那一腔酸澀,孟芸娘拿著水瓢輕輕敲了敲兒子的腦袋。

她算是發現了,自己這個兒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或許真的如同族長所言,他是有大智慧的,既然這樣,自己也不必一直拿他當孩童看待,有些事,也該好好和他說說了。

“娘知道大郎孝順,可是大郎有沒有想過,娘知道咱們江家傳家的豆腐方子,江家會不會願意孃親改嫁,其次,族長現在看中你的唸書天賦,決計是不會願意娘改嫁時帶走你的,將你留在江氏,最能順理成章接過教養你的職責的是你小叔一家,你叫娘如何放心,將你交到那倆個人的手裡。”

孟芸娘將不及自己腰高的兒子攬進懷中,說實話,今天兒子的這番話,她是感動的,不管以後這個兒子會不會記得今天這一席話,會不會如同現在這樣孝順她這個孃親,孟芸娘都覺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胡話了,你要記得,在孃的心裡,你比任何人,任何事物都要來的重要。”

說罷,孟芸娘抹了抹眼淚,轉身離開。

她以為江流將這番話聽進去了,不會再提改嫁的話題,殊不知聽了她這番話,江流的心裡卻有了其他想法。

從頭到尾,孟芸娘都沒有直面的回答過改嫁胡歸榮這個話題,回想著原身記憶裡的一幕幕,江流有六七分的把握,美人娘對那個男人是有感情的。

現在之所以拒絕,一來是因為世道對女人的要求如此,二來是為了他這個兒子。

在諸多考量的背後,實際總結一點,那就是權勢,是話語權的問題。

如果他站得足夠高,連江氏宗族都要仰仗他的時候,他同意自己的孃親改嫁,還有誰會站出來否決他嗎?

第40章 寡婦孃的狀元兒8

從那天推心置腹的談論後; 江流再也沒在家裡提起過胡歸榮、改嫁之類的話題; 母子倆默契的揭過了那一頁篇章; 照舊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半個月前; 孟芸娘總算幫兒子湊齊了文房四寶以及束脩,送兒子去了村裡的學堂。

今天江流從書塾回來,吃飯的時候; 卻說起了另一個話題。

“娘; 以後我從學堂學了什麼字; 回來也教教你。”

江流想過,改嫁的事不能急於一時,可幫美人娘啟蒙的事; 卻可以從現在做起。

雖說這個時代對於女人的學識沒有任何要求; 可江流一直堅信讀書識字是能夠改變一個人的眼界和底蘊的; 就好比他曾經是一個沒什麼文化的農民工,可依舊孜孜不倦地學習英文,學習其他技術一樣,學,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娘一個女人,學那些東西做什麼。”

孟芸娘倒是有些意動,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