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附耳小聲勸說道,“去玩吧,我都這麼大一個人了,哪裡還需要你陪,本來就沒什麼事,弄得這麼尷尬,倒顯得確實出了什麼事,是我們理虧了。”
“可是……”
簡露聽她這麼一說,面上鬆動了一些,本還想要再說,但卻讓簡娣飛快打斷了,推了出來,像個推孩子去幼兒園上學的媽媽,簡娣她和藹地道,“去吧,我在這兒等你。”還沒忘坐在一邊的詹玉,“表妹,你去嗎?”
“我?”詹玉一雙冷淡的眸子掃過簡露,又掃過面前這幾個侷促不安的少女,似是想到了方才的難堪,冷冷地道,“我就不去了。”
詹玉不願去,更合簡露的心意,簡露懶得搭理她究竟在想些什麼。但對留下的簡娣還依然有些不放心。
被自個妹妹這麼憂心忡忡地看著,簡娣感動地同時也微妙地感到了一絲壓力。
“我真沒事。”簡娣掙扎著辯解道。
再三確定了她臉色如常,沒有因為其他人的態度而情緒低落,走向自閉後,簡露這才和那幾個小姑娘一起走了。
見簡露離開後,簡娣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詹玉。
簡娣她倒沒在意詹玉的遷怒,她牽連了這姑娘本就是事實。
她媽想把她嫁給詹榮是不厚道了一點,但詹玉畢竟沒什麼錯處,除了心高氣傲了些,並沒有什麼值得詬病的地方。再說,她自己脾氣也沒好到哪裡去,沒理由說旁人性格的不是。
簡娣認真地想了想,覺得她確實應該向詹玉點明真相。至少帶她來這兒,她應該知道這些,至於她能不能接受,就不在簡娣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於是,簡娣就裝了乳糕的盤子往旁邊推了推,揩了揩手指,“表妹,你不是疑惑嗎?你要是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詹玉皺著眉眨了眨眼。
“你知不知道我之前曾有個夫婿?”
簡娣開門見山地直接提這個,問得詹玉自己反倒愣住了。
其實上京前,她就已經有所耳聞。
吳氏同詹家雖好幾年沒曾見過面,但還保持著斷斷續續的書信聯絡。不久前,她還從爹孃口中曾經聽到過這事,只不過,簡娣是抱養在吳氏膝下的庶出,和她沒什麼干係,她也沒多加留心便是了。
簡娣沉吟了半晌,整理了一會兒思緒,正打算開口的時候,卻不料有一道女聲恰恰插入了她和詹玉之中。
“娣姐姐?”
“梅娘?”循著聲簡娣目光落在面前的少女身上,不由得有些錯愕。
鍾梅娘笑意盈盈地解釋道,“方才忙完,就來找你們了。”
她看了一眼簡娣身側空著的櫸木椅,問道,“阿露沒同姐姐你在一塊兒嗎?”
“我讓她和旁人玩去了。”
“原來如此。”鍾梅娘神色自若地笑道,“那娣姐姐可願意同我一塊兒去看茶花。”
簡娣猶豫了一瞬。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鍾梅娘這是有意為她緩解尷尬。但她和鍾梅娘彼此之間確實沒有什麼話可談的,唯一的聯絡樞紐也就只有簡露一個。
不過簡娣還是點了點頭。
鍾府上的茶花宴和上次去吳麗孃家中看荷花一樣無聊。
滿園的茶花開得正好,紅色、黃色、白色、紫色,或怒放或含苞,或豐美或纖弱,少女們穿著杏色、桃紅、柳青各色的春衫,緩步走在花叢中,花香濃春衫新,蜂蝶忙碌地盤旋在花枝間。一開始看得簡娣眼花繚亂,但看得久了,簡娣就有點架不住審美疲勞了。
身旁少女們的笑鬧聲,聽著也有點鬧哄哄的。
看看茶花本來就沒有什麼能說笑的,但身邊姑娘們和一起去春遊的學生們相差無幾,你戳我一下,我搗你一回,小聲而親暱地調侃著對方的心思,惹得對方臉頰飛紅,又招來一頓笑罵。
站在這些青春洋溢的姑娘們當中,簡娣竟然生出了一種不合群的悲催感,也是年歲漸長,她確實是沒那份活力再和別人打打鬧鬧。
詹玉本就不愛這些,聽著她們的笑聲只覺得吵鬧,在杭州,她來往的也多為一些溫文嫻靜的,她們之間結了個詩社,隔三差五地小聚一次,大多在論詩,很少如此喧鬧。
“娣姐姐和詹姐姐可是累了?”
身旁的鐘梅娘敏銳地察覺到了簡娣的情緒變化,關切地低聲詢問道。
簡娣隨便找了個藉口糊弄了過去,“沒事,就是日頭有點曬。”
應答完鍾梅孃的詢問,簡娣將視線緩緩地放到前面的少女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