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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般的弧度,如同掛在柳梢的弦月,滿灑著瑩潤的清輝。

她很久沒看到過他這般笑容了,真正的發自內心,並非出於禮節。

盧仲夏他好像真的很高興……

簡泉話剛說完,吳氏卻突然插了進來,她正襟危坐,豎領襖子上的瑪瑙扣扣得緊緊的,整個人也如同一張繃緊了的弦。

指尖撫上了椅把,吳氏臉色說不上多差,只是問出口的話卻顯得有幾分冰冷,“你既聲稱愛慕阿娣已久,為何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在今日倉促前來,也無冰人說合求親?”

昨日她才同簡娣提及她與詹榮的親事,今日便見盧仲夏上門前來,其中緣由絕不可能是巧合。

想到這兒,吳氏的臉色又難看了半分。

這些日子,她為簡娣的婚事她已付出太多心力。她這女兒即便並非她親生,也有著自小撫養長大的情誼。榮兒有時候荒唐歸荒唐了些,但也不是那些沒腦子的紈絝。他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將簡娣嫁給他,有親戚情誼在,總歸比嫁給旁人放心。簡家不是什麼大家,再加上如今簡娣名聲在外,二嫁還想物色個好人家極難,詹家無疑是最可靠的選擇。

她都已和詹家談攏,卻沒想到橫空又跳出來這個盧仲夏。

其實盧仲夏倒不算倉促前來,簡娣一眼就看到了角落擺著的幾口紅木箱,他又拉了謝朗過來,顯然是做了一番準備的。

盧仲夏臉上紅暈轉淡,神色和剛才相比也顯得鎮靜了不少,吳氏這麼說,他也未顯慌亂,“此事確實是晚輩孟浪了。”

“實乃翰林館試將臨,晚輩這些日子一直在家中溫書,今日才聽聞大人慾為簡姑娘說親,聽聞此事,一時慌亂,匆匆向先生告了假回府打點,本也想託冰人前來說親,只是,一來,這倉促之下,恐不能覓得好媒人,唐突了簡姑娘。二來,託媒人上門自己心中總歸有些不放心,不如自己親自前來,更顯懇切。晚輩沒帶上冰人,並非不重視阿娣,更是因為太過珍重,才想自己親身前往。”

“雖無冰人,但晚輩還請了一位翰林同僚一併前來。”

盧仲夏轉過頭,略一頜首,謝朗便笑吟吟地緩步上前,儀態風流地行了一禮,“晚輩謝朗見過簡大人。”

吳氏沒聽過謝朗的名字,不代表簡泉沒聽過。

她對盧仲夏本就心懷不滿,情緒難免也遷怒到了跟著盧仲夏一塊兒來的人身上。謝朗上前,她正欲說些什麼,卻不料被簡泉攔下。

謝朗這個名字在朝中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僅僅是因為他有個好爹,更因為他還自己努力考了個狀元。之前見到這陪同的年輕人簡泉心中已有些疑惑,這時候聽他自報家門,得知這人竟然就是謝閣老幼子,今科的狀元時,心中不由得一震,仔仔細細地又將眼前這位氣質清貴的年輕人打量了一遍。

“你……便是……?”簡泉躊躇著問道,“謝閣老之子?今科的狀元?”

謝閣老?吳氏一愣,心中惱意因著一怔,頓時散了泰半。

“晚輩不才。”口上說著不才,但看謝朗的表情,卻沒幾分謙虛的意思,“盧相公一時半會兒找不著適合的媒人,”他悠悠地笑道,“便請晚輩前來且充作這說合的冰人。”

“晚輩同盧相公與簡姑娘都有些交情。”謝朗嗓音輕揚,輕飄飄說出來的話卻如同一個晴天霹靂,炸響在人耳側,而當事人依然恍若未覺,有條不紊地說道,“盧相公對簡姑娘之愛慕傾心,晚輩親眼目睹,這些日子我見他輾轉反側,一籌莫展,可不正是相思刻骨?”

“簡姑娘蕙質蘭心,盧相公翩翩少年。盧大人也在朝為官,家中書香,更遑論盧兄年紀輕輕已中了進士,日後更是前途無量。本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雖說在朝中做官,但簡泉官卑位低,平常也就在官署打打卡上班,除卻有召集百官的大事,否則是無緣面見天子的。但這謝朗不同,謝閣老自從四十入閣,幾十年來一直跟在皇帝身邊服侍,雖有個張孟野橫插在前,但他和皇上間關係之親近,旁人難以想象。謝朗含著個金湯勺出生,比旁人多了不知多少倍的氣運,自小便能踏入這顯貴圈子中去,同那些龍子龍孫們交情匪淺。

這時候看到謝閣老最寵愛的幼子竟然主動上門拜訪,簡泉不可不謂訝然,雖說他比他大個幾十歲,也不是謝朗來提親,但這震動已經夠讓他心中翻江倒海好幾回。

他知曉自家閨女同眼前這個盧仲夏有交情,哪裡曉得她和謝閣老的幼子也有些交情?驚訝的不止有他,連喜怒向來不形於色的吳氏,也由不得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