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可是衝著吃你家蓮蓬來的,怎能不去?”
“叫下人打來吃也是一樣的道理。”吳麗娘笑道。
“別人打來的蓮蓬,總沒有自己親手摘了吃好。”
“正是,採蓮也算作風雅事哩。”
更何況,今日還請了幾個樣貌才學皆為上品的相公,也算一次含蓄的聯誼活動了。
滿池菡萏中纖手撥弄清波的姑娘,裙角微溼,嬉笑著採蓮,可不正是表現自己的一種方式?
不過,有想去的,也有不想去的。
簡娣是純粹怕曬。
她乾脆就坐實了個已婚婦女的名頭,任憑別人如何來拉她,也依舊穩如泰山,臉上掛著矜持而慈愛的微笑,說著她已經成婚,姑娘們的活動便不參與了。
旁人見她如此,也只好作罷。
吳麗娘囑咐下人拿來鉤子等物什,眾人便移步到池旁的涼亭中,看著她們採蓮玩水。
不得不說,面前的姑娘樣貌都不錯,就算稱不上絕色,但在各種好東西供著和保養下,至少個個都生得肌膚潤澤,明眸皓齒。如今長裙拖在船上,伏在船頭,便如同睡在荷花間,看著實在賞心悅目。
簡露愛玩,自然也和她們一塊兒去了。
簡娣心滿意足地坐著,往嘴裡送著冰,樂得當個欣賞美少女的快樂肥宅。
看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有人擋住了她的視線。
簡娣停下吃冰的動作,微微一愣。
來的是劉芳洲。
他走到她身邊,撿了個位子坐下,坐姿拘謹,面上看上去也有些緊張。
“阿娣你不同她們一起玩嗎?”娃娃臉的青年坐定了,卻不看她,目光落在池塘中央的小船上,微笑著問。
雖說搞不懂為什麼對方會突然來找她,但為禮貌起見,簡娣將手中的沙冰放下,從容地答道,“不了,她們都還是姑娘,我如今既已成親,便不好再像從前那樣同她們一塊兒玩了。”
言外之意,就是強調她已經成親了。
在沒和姚鑑和離前,不能再出什麼岔子和把柄。
“原是如此。”劉芳洲勉強一笑,“是我疏忽了。”
便不再多問,也不多說,只靜靜地看著船中正和別人笑鬧著的劉杜若。
她們幾個一邊笑鬧一邊鉤蓮蓬,倒也打了不少蓮蓬,堆在船頭。
下了船,面上因為太陽曬得微微泛紅,忙整理了羅裙和雲鬢。
簡娣才吃完冰,一抬眼,簡露就在她面前擱了剛鉤的鮮綠的蓮蓬。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到一聲驚訝的呼喚。
“哥哥?”
循聲看去,只見劉杜若手裡拿著帶回來的蓮蓬,裙角微溼,驚訝地看著劉芳洲。
“你怎麼……”說到一半,像是顧忌什麼,劉杜若沒再說下去,卻轉頭看了簡娣一眼。
對上簡娣的視線,劉杜若眉眼間流瀉出一絲的瞭然,主動朝她打了個招呼,“娣姊,阿露。”
眼中看不出什麼明顯的情緒波動。
自從原主嫁給姚鑑後,原主和劉杜若也淡了聯絡,其實,除了劉發祥和簡泉兩家長輩還有聯絡外,小輩們倒是沒什麼接觸了。
“我沒事。”劉芳洲笑著站起身,三言兩語地化解了尷尬,“此處視線開闊,我擔心你,便來此坐坐了。”
彼此間示意了一番,劉杜若和劉芳洲坐回了原來的位子上。
簡娣扒開簡露遞給她的蓮蓬,慢慢地剝著吃,吃得齒頰留香。
遠遠地望著在風中搖曳的荷花,水風陣陣撲面。
看著滿池的荷花,簡娣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盧仲夏。
坦白說,劉芳洲有些像盧仲夏。
之前盧小哥還曾經提起過,一起去淨業寺看荷花。
想到這兒,簡娣愧疚地嘆了口氣,下次真的要和他好好道歉。
就是不知道這下次要等到多長時間了,現下依她這情況,她也不好出去再見他。
吳麗娘主持的這場小聚,眾人一直玩到傍晚,才各自散了。
不過,劉芳洲兄妹倆卻沒著急回家。因為兩家住得不算遠,回去的路上也順路,劉杜若竟然主動提起要去拜訪簡泉。
“想來已經許久沒見過簡伯父了,”劉杜若面色自然地笑道,“今天不去拜訪伯父想來也說不過去。”
實則是因為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如今簡娣也嫁了人,起初或有些不平和憤懣,但幾個人本就從小一起玩到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