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嘴角都翹起來。”簡娣白眼。
盧仲夏微窘,無奈地苦笑,“簡姑娘。”
他好像很清楚她的弱點。
簡娣平常就挺怕盧仲夏無奈的語氣,烏眸中蘊滿了羞窘,每次他用這種語氣開口說話,簡娣基本就會心軟地放棄對他的調戲,眼下,他好像對這一點的認知無比清晰,利用起來得心應手。
“那個……我先去找寺裡的師傅說一聲,幫忙安排一個屋住。”簡娣下意識地舔了舔唇角。
她現在喝了茶又擦了擦頭髮,尷尬也比剛進門前緩解了不少,但和盧小哥此刻對坐著還是覺得有點兒不自在。
感覺就像沒話說還非要找話說一樣生硬。
“能否……”烏髮墨鬢的青年抬眼,面色忐忑,“能否讓我陪同姑娘一起。”
“誒?”
對上簡娣驚訝的眼神,盧仲夏紅了紅臉,忙辯解道,“並非如此,我只是擔心姑娘對寺中不熟悉。”
至於他為什麼會說出“並非如此”這四個字,他心中也不甚明瞭。
並非如此什麼呢?
目光落在面前的少女身上,兩人隔著一張桌子,不過一臂之距,屋外的雨好像小了一些,淅淅瀝瀝的下著,桌案上的燭火倒映著青年的雙眼。
他一雙烏瞳眨都不眨,下意識地看著簡娣,心想,他只是,很想很簡姑娘多待一會兒。
他的想法很簡單,並無任何綺思,只是覺得和簡姑娘待在一起很舒服,也很高興。
盧仲夏既然開了口,簡娣便不會再拒絕,更何況他說得也沒錯,自己確實沒去過淨業寺,對寺裡什麼個情況完全處於兩眼一抹黑的狀態。
“那行啊。”站起身,拾起擱在牆角的桐油布傘,簡娣回頭對盧仲夏道,“麻煩你了。”
青年也隨之站起身,靦腆地笑道,“不麻煩。”
“你好像對這淨業寺挺熟悉的?”撐著傘,簡娣隨便找了話頭。
“嗯,在下常常陪家母來此上香。”
“伯母信佛?”
“算不上信。”
此時大雨終於轉小了,晚風灌入襟袖,吹得人有些冷,菩提樹的枝葉叫剛剛一陣狂風大雨,打落了一地,此時,寺廟正值晚課的時分,隱隱約約有唱經聲傳來,空中檀香與雨水的氣息混雜在一處,叫人心也跟著靜了。
好像被眼下的環境所影響,盧仲夏放開了許多,說話聲也沒像方才一般輕,語調穩穩的,步子也走得穩當,不疾不徐地回答這簡娣的話。
“那你信佛嗎?”
盧仲夏莞爾搖首,“在下是不大相信的。”
說完,兩人又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簡娣乾巴巴地繼續找話聊,“嘿,好巧,我也不信。”
這話一說出口,簡娣就後悔了。
太蠢了。
默默鼓起臉,簡娣心裡哀嘆。
她怎麼會說出這麼直又這麼蠢的話,比土味情話還蠢。
令簡娣倍感羞恥的是,盧仲夏竟然真的回答了。
雖然他沒有多說,只是嗯了一聲。
一路上,簡娣也沒再敢再瞎掰扯,一直保持沉默走到客堂,由一位當值的小和尚幫忙安排了一間寮房。
小和尚還挺有頭腦的,瞧見簡娣好像是第一次來,登時笑著問她要不要轉轉,為家人供上盞燈。
簡娣對這些不感興趣,搖了搖頭,倒是盧仲夏問了那小和尚兩句,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住的寮房,和盧仲夏住的沒什麼不同,但男女香客卻相隔挺遠的,完全不給人青年戀人在廟中私會的便利。
人家畢竟陪自己走了一趟,簡娣不可能立即讓他離開,也有樣學樣地招呼他坐下,給盧仲夏倒了杯茶,兩個人隔著方桌坐著,舒舒服服地喝著茶,看著窗外的夜雨。
冷不防地,對面坐著的青年突然低下頭,捂住了鼻子。
“阿嚏。”
簡娣:“……”
一個響亮的噴嚏聲在屋裡炸響。
簡娣驚訝地看向盧仲夏:“你感冒了?”
“感冒?”
“就是著涼的意思。”
“無事。”一個噴嚏讓這個面皮薄的青年,又紅了紅臉,“在下並未……未……阿嚏!”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個響亮的噴嚏聲。
青年尷尬地垂下頭。
第60章 情思
這下是想掩蓋也沒法再掩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