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緊繃的身子這才放鬆下來,笑意也從眼底流露出來:“好、好,有你這話,我……”他說得暢快,唬得季瑤趕緊去掩他的嘴:“輕一些,給知書她們聽了去,你可歡喜了。”因為動作有些大,被子也滑落了一些,寢衣衣襟微微敞開,露出胸口小片雪白的肌膚出來。
裴珏幾時見過這樣的光景,握著她來掩自己嘴的手,怔怔的看著她胸口□□的肌膚,不覺臉上一片火紅。季瑤到底沒有豪放到這個地步,雙頰發燒,一手掩了胸口,一手狠狠點在裴珏腦門上:“還看什麼?眼珠子都要落出來了,你這孟浪的採花淫賊!”
縱使被她嗔怒的點了腦門,但裴珏卻是歡喜異常,見季瑤紅著臉整理了自己,又拉了她的手:“瑤瑤,我們成親吧,我想你做我的王妃。”又自覺唐突,娓娓道,“我長這樣大,從沒有像喜歡你一樣喜歡過旁人,我不想以後的日子沒有你。你心中若有我,便不要和褚樂康走得那樣近……”又望向季瑤笑意頓顯的小臉,耳根也有些許發燙,賭氣說:“你醋了便要端著枕頭打我,怎不想想今日見了我卻不理我,我心中如何作想的?不理我還則罷了,還同褚樂康有說有笑,置我於何地?”
“你也大可打我。”季瑤順勢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況你未必不知,我娘極是喜歡他,卻不喜歡你。”
裴珏哪會不知道,褚樂康算是這輩之中年輕有為的,羅氏喜歡也在情理之中,但至於羅氏不喜自己……“我並未做過讓季夫人動氣之事,若委實厭恨我,卻也只有一個緣故了。”
只因他姓裴,是皇子,是大楚的親王。最是無情帝王家的道理,羅氏怎會不懂?
裴珏雖不說明原因,但見他蹙眉不發一語,季瑤自然瞭解他明白是何緣故,輕聲一嘆:“這事與你無尤,我卻也不知如何。”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抬眼,“季夫人會明白我待你實屬真心,並非虛情假意。”又輕輕撫著季瑤的鬢髮,“不日便是令尊大壽,我自會前來。今日你好好休息吧,我過些日子再同你說話。”
“可沒有下一次了。”季瑤撅嘴道,“一個不順心便闖空門,你不要臉我還要呢。況且你前些日子正兒八經的叫人家姨媽,現在又瑤瑤、瑤瑤的喚個不停,不曉得的還以為你連自己小姨媽也不曾放過。”
聽她話中揶揄之意,裴珏挑眉:“可不知是誰對外甥問心有愧的。”見她笑靨如花,沉了眸子上前,輕輕吻了吻她的額,捧著她的小臉道:“我等你長大,待你及笄,我們……”
季瑤溫順的點頭,心中暖洋洋的。
*
長平侯的壽辰是三月末,只因長平侯如今是同平章事,也就是宰輔,連皇帝都備了一份賀禮往季家送去,自然能夠看出對他的重視,兼之河南道大都督王懷之領家眷進京述職,季家更是炙手可熱起來。
而姑太太進京那一日,季瑤特意起得很早,到底是初見,不能給姑媽的印象留得太差。又伺候了羅氏起身,眾人一併往榮安堂去了。
要說最激動的,還是老太太了。當年姑太太嫁人的時候,誰不說她有福?連帶著老太太臉上也有光,況且如今在侯府之中,兒子這不孝順的將自己架空了,怎麼想怎麼憋氣,老太太還指著女兒回來好好教訓一下這不長腦子的兒子呢。
季瑤只瞅了老太太一眼,就知道她歡天喜地的表象之下藏著什麼了,也不去戳穿,瞧著坐在老太太身邊楚楚可憐的季珊,她消瘦了一些,好像真的為了姜氏守孝而心力交瘁一般,臉上卻是近乎死寂的平靜,唯獨在季瑤和她目光相接之時,那股子從眼底流露出來的怨毒還表明著這是一個活人。
嘴角勾起一個冷笑來,季瑤根本不將季珊放在心上,那日那臉生的護院如今正被扣押在京郊的莊子上,此事誰也不知。季瑤篤定此事和季珊脫不了干係,若非她授意,季瑤也委實想不出誰和自己有這樣大的仇,非要將自己賣掉才能解恨。
既然季珊要跟她玩,那麼她就陪季珊玩,耗子也敢和貓一起玩耍,也是奇哉怪也。
簾子外面有一小廝打千:“老太太,太太,老爺和大爺三爺已然接了姑太太的船,正向著府上領來了。還請老太太和太太並姑娘奶奶們整理一二。”
一聽這話,屋中立時攪動起來,老太太難掩激動之情,親自出門要去迎接。季瑤只叮囑幾個丫鬟好好扶著她之後,便扶了羅氏出門去。剛在廊下站定,又見有人來通報,說是已然姑太太已然進了城,正朝著侯府來了。
不多時,就聽見外面一陣喧鬧,旋即則見一個和長平侯年歲相仿的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