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輕輕抿出一個冰冷的弧度來,滿滿的冷冽神色,如同寒潭般,讓人骨頭都快凍上了;而另一人著玄色,懶洋洋的靠在梨樹上,臉上淨是輕佻的笑意,因為他的動作,梨花簌簌而下,襯得兩人好比畫卷之中的仙人一般氣度出塵,清貴不已。
那是裴珏和李雲昶。
雖說離得遠,但季瑤很輕易便能從裴珏面部神色推斷出,他此刻十分不豫。
沉吟片刻,季瑤還是淡定了,只裝作沒有瞧見,和褚樂康一前一後往季炎跟前去,只是身後的目光實在讓她產生了如芒在背的錯覺。
還是……以後再向他解釋吧。
看著季瑤轉身走了,李雲昶哈哈笑道:“阿珏啊阿珏,沒成想你在那小東西眼裡,還比不過褚樂康,你也算是好運到頭了。這心裡難受不?”
“多嘴!”季瑤分明瞧見自己了,卻連一個笑容都吝嗇不願給自己,裴珏揚起冷笑來。他當然不會以為季瑤和褚樂康待在一起是她自願的,但晉王殿下卻不得不產生了危機感——褚樂康既然能夠出現在這裡,勢必是季家的長輩對他很滿意。季瑤如今也是將笄之年,本就留不得許久,然而大楚慣常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凡褚家在他之前向季家提親,長平侯與羅氏同意了的話,就算帝后疼他這個兒子,肯為他斡旋,但天家是要臉的,總不能幹出強搶臣妻的事來啊!
更何況,他瞧得分明,季瑤分明對褚樂康笑得很美,偏偏不給自己一個笑容。看著季瑤的背影,裴珏心中很不是滋味,酸楚不已。季瑤對他慣常是有諸多不同的,這點他心知肚明,但此刻褚樂康卻得到了季家長輩的青睞,則是他比不上的。
看來這話得說明白了,自家的王妃,怎能被褚家那賊小子給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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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季炎等人逛了一圈,回來則見不到裴珏,季瑤心中也有幾分不安,卻沒有表現出半點,和褚家祖孫一塊玩鬧了大半日,這才回了長平侯府。
甫一到院子,知書便數落起司琴裡:“你是愈發的沒了規矩,那話也是在男人跟前說得的?下遭再有這事,連我都不能輕易饒了你。”
司琴撅著嘴,也知道自己說話欠妥,向季瑤認了錯,這才伺候了季瑤沐浴。後者有點心累,尋思著裴珏可能會腦補什麼,無果後便趴在了床上:“你們下去吧,晚飯不必送來了,我今日累得厲害。”
三女頷首稱是,關了門窗便下去了。季瑤趴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際,卻聽見窗格輕響一聲。她素來淺眠,一聽聲音便驚醒過來,卻見床邊坐了一個人,陽光斑駁的灑在他身上,立時鍍了一層金邊,顯得眉眼愈發的深邃,鼻樑高挺,只是唇角緊緊抿著,隱隱透露出幾分彆扭來。
經歷了上次差點被賣的事後,季瑤對這些還是有很高的警惕,猛然翻身坐起,攏著被子十分的警惕。待看清是誰後,端著枕頭便砸了過去:“這樣輕車熟路,去過多少人閨房了?”
裴珏本在賭氣,見她趴著睡覺的模樣那樣誘人,本想再細細看上一會子,卻見她翻身起來,端著枕頭就砸了過來。躲開枕頭後,裴珏順勢握了她的手腕,見她撅嘴含怒的樣子,氣消了大半:“你醋了?”
“誰醋了?”季瑤悻悻收回手,又理順自己的長髮,這才半倚半枕在枕頭上,“殿下今日怎這樣前來,給人瞧去了豈不笑話?”
她只著了一件寢衣,縱使被子拉得很高,但也掩不住瘦弱的雙肩,長髮輕柔的伏在被子上,看來十分的慵懶,頗有些晨起懶梳妝的美。裴珏怔怔的瞧著她,小腹一片火熱,呼吸沉了沉,這才道:“那日的話,可還作數?”
見他話中有幾分氣惱,季瑤知道是京郊的事讓他惱了,柔聲問:“殿下說的是哪一日?”
“你哥哥大婚那一日。”裴珏目光灼灼的瞧著季瑤,他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素來她都是極為端莊的,長髮梳得一絲不苟,而現在卻淨是慵懶和閒適。被子之下,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景緻……
裴珏滿腦子想入非非,季瑤並不知他在想什麼,只是覺得他呼吸重了幾分,一時窘迫起來,不動聲色的拉了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自然作數。”
見她應了,裴珏長長的舒了口氣,坐在床邊低聲道:“瑤瑤,我心悅你。”
姑太太季氏
裴珏的心意,季瑤素來是知道的。只是知道歸知道,她也打算受了這份心意,故此誰都沒有點破,但裴珏這一次卻親口說了出來,讓季瑤有些懵,旋即帶了幾分笑意:“我知道。”
“那你呢?”見她很坦然的受了自己的表白,裴珏心中一暖,柔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