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直接就頂了回去:“你不是嫌下雨天下雪路難走嗎?難得侄女想了辦法,你倒是說三道四,又不是你掏錢,人家掏的過年紅包錢。”
鄧氏自認為這事是李氏與文箐是一夥的,想去找文箐算帳。偏文箐態度極好,又提起嚴氏的宅子是不是建私塾一事,把她前來的目的也給說得忘了。鄧氏待出門才起來,指著那光禿禿的彎在地上的葡萄道:“這都過了立春了,那麼插在地真能活嗎?”她問這話,其實意思很明白:文箐你這是鬧著玩兒。
文箐懶懶地答道:“唉,我也不曉得。移一顆是不可能,聽說這插在地上,上面的彎處發了芽,便是能活。要是不活,我回頭找些朝顏(就是牽牛花)來,要是能覓到紫藤,那更好。等到夏天開了一串串,滿院飄香。”
既然動土了,周同也免不得派郭良幫周盛那邊治喪之餘,也去尋些奇花異草來。這一整治,又想到蘇州院子,都歸自己名下了,改天有閒錢了,也正經修繕一下。
周瓏瞧著,這大院子,隨著春日到來,越發有生趣了,看看春光下的侄女,她面上的抓痕如今倒是不太明顯了,姣好的面容經陽光一照,連帶著細細的絨毛似乎也根根可數,還是一個孩子。
文箐的日子似乎是過得悠悠哉哉,她只盼著周顧趕緊下葬,然後分家,開祠堂,論周盛嚴氏他們的事,自己要向眾人討個公道。周夫人的名聲,現在倒是好辦了,不僅是定旺他們自爆家醜,周顧死了,族長是周東,周騰夫婦也幫二嫂正名,一切似乎沒問題了。
可姨娘的事卻是半點兒沒有進展,或者說想幫卻沒有丁點頭緒。她不明白,為何院裡對徐氏人人皆沉默,好似對這個話題諱莫如深。
問周瓏,周瓏只嘆氣道:“你還小。這事,莫在伯父面前提及……箐兒,有些事,就這樣罷。”哪能就這樣罷了?那畢竟是親生的娘。當然文箐已不是其本尊,可是這身體的親生娘確實是徐氏,而且在嶽州後來的那一段日子裡,徐氏對文箐姐弟的愛,更是深沉。一個弱女子,有兒女年幼卻是靠不得,僅能倚仗男人,偏男人因自己緣故而先死,忍著,最後只求自盡得個名聲,能讓周家接納自己,可是也落得一個孤塋野墓之境地。
周瓏勸文箐莫去說這些事,而其它人根本不與文箐談這個事。文箐苦惱不堪:一個妾室,何其悲哉。
這事不提,文箐只壓心頭,可另一件事,關於活人的,比如陳忠夫婦的名聲,如今隨著周夫人名聲澄清,他們的事也需得一體提出來才是。
周瓏不明白文箐為何這麼關心那有異心的陳忠,免不得也問上一句。文箐想到這事總得有周邊人支援才是,將陳媽所言說了出來。
周瓏有些將信將疑地問道:“那畢竟是她的片面之詞,這事,伯父真與族長那麼說過?”
文箐堅定地相信陳媽所言就是事實,說陳忠不可能謀私貪墨。
周瓏也拿不出主意來。文箐尋思著,這事不管三叔四叔能不能幫上忙,只要他們不拉自己後腿才行。
她找了機會與周同說了。周同開始也有些驚訝,只是一細想,為何當初先傳出來二嫂別籍異財之事,過後又沒了,變成陳忠夫婦貪墨了。經文箐這麼一說,前因後果全揭曉了。可是他畢竟不是周瓏,他所想的更多,只嘆氣,說自己同三哥商量商量,看能否找到一個好辦法。
文箐見他不反對,也稍微舒心了。在出門的時候,周同又叫住她:“多謝你給你四嬸出的主意,建私塾倒是個好主意。”
文箐瞧他這幾天精神似乎好了些,便也多與他說得幾句。周同又問她:“你再同我說一說,前天與文筠說的書店又是怎麼回事?”
這事其實只是與周瓏、文筠文箮還有文簹陪著呂氏聊天時說起的。李氏與鄧氏分家計較,自然會影響兒女情緒。文簹也由此更與文筠較上勁了,文簹說自家並沒有佔甚麼便宜,文筠嘆氣,因為鄧氏老在家裡說沒錢,只分得些書,少不得就拿出來在眾姐妹面前說幾句。
於是其它人都開始勸二人莫要爭鬧。文箐勸文筠的是:“人事活的,那些地啊鋪子錢財都是死物,沒必要太計較。有書也不錯,’書中自有黃金屋’……”
文筠以為她幫文簹,於是很衝地責問道:“四姐說得輕鬆,那你說,我家拿那些書有何用?”
文箐不想給她一個小女孩難住,就隨口出了個主意:“前兩天來時乘船路過,見得蘇州那學院門口有處小鋪面,立著牌子要轉讓。其實也可以賃來開個書鋪。妳們家那麼多書,找兩人抄了書,再賣,雖說是賺得少,可是一日用度也能維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