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沒想到小綠仍然如此尖嘴利舌,這下子沒佔到便宜,反而給取笑了。幸虧文箐過來,當作沒聽見剛才的話,轉而關心地問小綠:“小綠姐,這幾個月身孕了?也沒見懷啊?”
小綠要為人母,自然希望人人都關心這個話題,很是自豪地道:“也有三四個月了,還好不太顯。”
文箐點點頭,又問道:“那你這來回船上,可受得了?孕吐得厲害否?”
小綠見小姐仍然如此關心自己,很是感動,又帶點不好意思地道:“便是吐得厲害,這才一路上耽擱了船期,要不早該到了,讓夫人,小姐你們擔心了。”
文箐沒想到自己這一句關心話,倒讓她負疚了,只得繼續問她孩子的事:“那現下可曉得是男孩還是女孩?小綠不是等著將來做個誥命夫人的麼?”
小綠沒想到當初被打趣的事,小姐還記得,滿臉通紅,嘴上一時也沒了剛才的利勁兒:“小姐休得再笑話我了。不過,劉娘子給看過,說只怕是男孩才鬧得如此厲害。”
阿素卻想不到小姐怎的會如此熟練孕婦的習性,實在詫異不已。文箐這才想起這些孕婦的反應,都是表姐與堂嫂她們的親口所傳,自己當時記在心裡罷了,這睛子露餡了,忙道:“阿素姐,便是我看醫生上說得一二點。這些書,你又極不喜看的,自然是不曉得了。”
小綠驚喜地道:“小姐還學醫了?我家郭三郎原來學醫也只得點皮毛,這次來回路上見我受了些罪,便一再發誓回來要好好學些醫才是。”
阿素見她真成了別個家的媳婦了,開口閉口都是兒子夫君的,便笑話她:“你可真正是嫁出去的女兒,心裡只惦記夫家了。你快同我們說說少爺,可好?”
小綠這才想起來,剛才只說了一句少爺還好,現在自然是不會這麼輕易一句打發了。忙細細地同小姐與阿素說了說蘇州府的事。
原來他們七月動身,一路緊趕,中途少爺文簡又是低燒,好在都能應付得了。就是少爺膽子又變小了,愛哭。好在一路都有船,中間未曾有片刻耽擱,日夜兼程,趕到蘇州時,已是八月初了。老太爺真是就一口氣吊在那兒,看到小少爺了,氣色好一些。
不過少爺一回家,也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次日裡就開始不舒服。陳管事一直防備著,卻也不知道是哪裡毛病。請了大夫來看,都說小孩心驚,水土不服。
老太爺知道了;道:且讓他與少爺呆三天,他也知足了。又問是不是老爺出事了?或者夫人肯定出事了?就是姨娘怎麼也沒回去?
陳管事他們都按原來說好的講,結果老太爺只是閉著眼睛,說了句:“我知道了……當初……要是……對你們老夫人……不那麼樣,也不至於……今天”這話對於一箇中風的老爺子來說,他說得極是費力,卻吐字已經十分清晰,只是讓小綠他們聽得糊里糊塗,然後就被打發出來了。
次日,據說是因為太姨娘緣故,小綠他們也沒住夫人本應住的東院。陳管事同太姨娘說及燕窩的事,最後也不了了之。這事沒想到有人傳給老太爺了,氣得罵人,然後說無論如何,家產就是要分,也得平分,這東院和老夫人的那個小莊子無論如何要留給小少爺。後為便是讓去找族兄過來分家。
太姨娘責怪陳管事他們說了不該說的話,最後讓三爺去找族人來。
小綠說到這裡時,便說不下去。文箐見她淚流滿面,只好拿帕子給她擦乾了,問道:“你也勿要傷心,可是後面出了不好的事麼?”
小綠點點頭,阿素給她端了杯水來喝了一口,平靜了一會兒,方道:“也沒想到,京城裡下的公文,居然直接到的蘇州府,也沒有傳到歸州來……”
阿素“啊”地一聲,一刀切了手,她也沒顧得上,只著急得地問道:“怎地便傳到蘇州去了?夫人還在歸州呢!”
文箐見她任血流也不管,哪裡敢放任她自殘的模樣,忙問道:“先別管這個,你先把手上的傷料理了。這個時候,你要再受傷,如何是好?”
小綠也見得她受了傷,便站起來,自責不已:“都怨我,我要不說的話,阿素也不會受傷。”
文箐一個頭兩個大,忙將阿素身上的乾淨帕子給她纏好了手,道:“這菜也不用切得太多了。便做個南瓜糊出來,又快又好,給他們填了肚子便是了。還搞這多菜作甚?”
這就把他們要吃的給做了決定。
文箐見阿素帶傷去做南瓜糊,想來這會不再切著手了,便對小綠道:“你且繼續說周府接到了公文的事,如何了?”
小綠黯然道:“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