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啊……”
文箐心情不好,不想應付他,冷冷地道:“你又見哪處的風景了?還別處呢?你不是一直在江西打轉嗎?還沒看夠?”
小黑子被打擊得沒話說。不過這孩子是真不記仇。過了一會兒,說道:“保不齊我也轉過別的地方呢,只是記不起來了。哼,等我記得起來……”記起來,又如何,自己也說不下去了,只得無事另找一個話題,道,“喂,早上我見船家娘子在抹藥膏,是不是前幾**給她了?難怪她這般熱情待你們兄弟。你不是準備賣 嗎?這送了一份,可就又少收一份的錢了。”
文箐見他也是在著急錢的事,居然小心眼到這份上,也真是……怎麼說呢,自己這當家作主的愛怎麼送就怎麼送,他倒是管得寬。“那你想怎麼賣 ?你不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嗎?”
小黑子撓了撓前額,又抓抓髮髻之下的頭皮,道:“那是,我走過的地方……算了,明日到了鎮上再說吧。”
小黑子自己覺得本不是個嘴拙的,可是卻總是奈何不了慶郎。日日被欺壓,雖有心狠狠回擊,可又覺得哪裡妥。尋思起來,便是自個身邊無錢財,只能仰仗他,故而極是懂得在這個時候伏小作低的。所以有些事,一是看自己大些不同慶兄弟計較,另一方面也是不好意思與他計較。只是哪裡想到,這一路長途跋涉,慢慢地,便成了習慣看他的臉色行事了。
文箐見了他適才抓撓的動作,立馬就覺得頭皮發麻,驚道:“你,你……該不會是頭上長蝨子了吧?”
小黑子不以為然地道:“這有甚麼,以前曬太陽,就披開來,我同他們相互捉……”文箐一聽,噁心得厲害,叫道:“你給我快從床上起來現在,立馬,去給我洗了頭以後別靠近我們的床天啦……怎麼又碰到這事了”不等他站起來,連推帶拽地就把他往外趕。
可憐的小黑子,腳痛啊,也沒有多反抗,就被推出來了。要想進艙聊天,只能洗頭。之後把腳上襪子亦脫下,洗了,光著傷腳,想著明早這襪子最好乾透,要不然,鞋也剪了,如何穿啊?
哪裡想到,次日一早,他梳洗完,自認不錯,雖然自己瘦了些,不過也是風流少年一個嘛。依然大模大樣對著水裡影子作個鬼臉。只是一進艙,又被慶兄弟打發回去,再好好收拾。“這不挺好的嘛?我就兩身衫子,不是這套,就是那一套。”
文箐打量他半天,首先是看不慣他髮型,梳得太亂了;二是衫子雖也是青色的,也是前不久袁家給他置辦的,卻不如行李裡的那個顏色亮,還是那一件好;一看襪子,想想只這一雙了,沒得換了。嘆口氣,自己回房拿了頭油於他,讓他重新打扮了。“你且好好收拾。我又不是讓你扮僕從。你不是整日裡說本來是少爺命,何必非得這般……算了,快去收拾出少爺樣來”
“這不過是普通布料,我給我拿些象樣的來也不要另的,就拿雲羅作外袍,妝花紗也不用金線的,套在外面,還有那閃光紗……”小黑子一說及這個衣著來,便滔滔不絕。文箐也不知他哪裡來的這些東西,更不知他說的正確與否,在周家偶爾談及布料,也沒談到這麼多。
“少爺,你現在落難呢。別作夢了,如今從朝堂到民間都立求簡樸,就是有,那也不能堂而皇之給你日日這般穿了出去……”文箐一聲吼道。
小黑子嘆口氣,佛著了金便是不一樣,只是自己再如何打扮,不過一身棉布,還能整出個花來?另一方面,覺得慶兄弟對著裝真是一絲不苟,懶散了好多個月了,突然一下子自己也不適應他的要求。不過沒奈何,不按要求做,他要不讓自己跟著去景德鎮啊。認認真真執行完,出來,被慶兄弟驗過後,方才埋怨道:“你說,你這看不慣,那看不慣,那可如何是好?”
文箐最討厭邋遢:“你應該聽說過,‘人靠衣裝馬靠鞍’。既是上街,總不能太寒酸了。要不還以為是花子,連店都進不去,被趕將出來可是丟足了你的面子了……”
小黑子想想,吐了吐舌頭,道:“你和你弟弟衣衫都是新的。當日在南昌府,你只想著自己做一套,怎麼的不給我來一套?現在嫌棄我了……我這個,可不怎的。鞋又被剪成這樣……跟你們後面,只能當僕役了。哪裡還有面子可言?”
文箐涼涼地道:“那你就呆船上吧,少爺。”
小黑子也不顧腳痛,蹭地就拐上岸去,道:“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那可不成,我得跟著,盯緊了。要不然,你們一上岸,買好吃的,我可不虧了。”
文簡也笑道:“對,我們上岸買好吃的。”
文箐亦笑了,兩個吃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