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文箐見她這般小意,更是難受得很。急著讓她去敷藥去。
趙家娘子卻擔心飯做得晚了。小黑子這時過來問趙家哥哥和弟弟哪去了?
趙家娘子不好意思地說大兒子陪著他爹一起出門採藥去了;而小兒子同女兒去打柴去了。
文箐怕她傷重,著急地道:“嬸子,這裡無事你且歇會兒去,生火我會。你且說灶下在哪裡便是了。做個粥,我還是曉得的。”
趙家娘子卻死活不同意客人下廚,卻也拗不過文箐同小黑子的一再勁慰,回房去敷藥了。
文箐沿著屋外轉了一下,發現所謂的廚房或者叫灶間,乃是在牆側後就木屋外牆搭著的一個小草棚裡。煙將木屋的一側燻得黑乎乎的,頂上鋪的是樹皮類的物事,上面到處掛著柴草燒後的積灰,時間長了,都成一條一條地垂著。廚具少得沒幾樣,而且那鐵飯鍋的木蓋子,文箐想去揭開來,卻發現是黑漆漆的有好些年頭了,木板間亦有幾分鬆動了的,似乎快要散架了的樣子。這時也沒有想什麼這家人懶散不懶散的問題,也許人家是根本沒時間顧及這個,或者說是習慣了。
文箐已看到水裝在一個大的石缸裡,正要找米在哪裡時,趙家娘子急急地敷了藥膏過來。她忙著請文箐與小黑子出去,自己開始一邊張羅著,一邊滿臉歉意地替自家男人道歉,說得是招待不周,又吵醒了客人……趙三打從受傷之後,家貧無計,性子越發急了些……云云。
文箐聽得她羅裡八嗦地說些事,在懂得七八成的情況下,明白她其實主要還是替自家男人開脫。
文箐站在那灶棚外,看著她慢慢地張羅著,想著她在趙三面前忍氣吞聲,這是一個男權社會,趙三在家如此霸道雖是她所縱容,卻怨不得她不會反抗,反而是越發同情這樣的一個可憐女人。見這女人堅持推拒自己幫忙,帶病下廚,她只覺得滿是心酸。
也許,真如媽媽以前說過的:貧賤 夫妻百事哀。
正文69 替他人安排生計
小黑子見慶兄弟滿臉關切於趙家娘子,而趙家娘子則是緊張得只能沒話找話說。便有心拉了兄弟走。
文箐走出來,曉得趙家眼下除了趙娘子再無其他人,便沒了顧忌了。小聲道:“趙三叔,那性子也太急了吧?便是有事,也需得有話好好說,怎的就動手打人了?”
小黑子不以為然地道:“老子教訓兒子,理當如此。船家娘子同你不也聊過,兒子有時不聽話,船家大叔不也是照樣要打幾板子嗎?不打不成器,棍棒底下出孝子……”
文箐覺得自己要同小黑子說的不是一回事,又怕他認為打老婆是理所當然的事,覺得有義務在他這思想還沒發展壯大之前給掐滅了。便道:“黑子哥,不是我說趙三叔這人有多壞,他救你是一回事,打人又是另一回事了。你說的船家打他兒子那是他兒子犯了事,便是昨天趙三叔教訓他家小兒子,這個就算在理。可是,那也不能打他娘子啊……打傷了,又要請醫生還要自己去採藥,趙娘子還受苦,帶傷還要下廚……可見,這動手打人,實在要不得。吵歸吵,不過是口角,可是動手,那可就……”
小黑子這時打斷她,詫異地道:“趙三叔又沒打趙娘子你怎的就說是他打人了?”
文箐一臉愕然地道:“難不成還真是趙娘子自己摔的?”
小黑子滿臉通紅地道:“可不就是她自個兒摔的嗎?說來,還是怪我……”
文箐納悶地道:“這事怎麼又怪你了?”
小黑子窘了,可是慶兄弟盯得自己緊,只好支支吾吾地講起來其中緣由——趙家娘子居然因為他們一來,便又要騰地方又要騰被子,結果她著了風寒,鬧了大半晚上肚子,腿腳無力。早上起來要去茅房,沒想到碰到小黑子亦起夜,嚇了一跳,立時便摔了一跤,把額頭磕傷了。
而趙三聽得動靜,便在外頭大聲喊兒子起來,扶了趙娘子回房,急著出去找草藥了。
文箐聽完小黑子說的這幾句,心裡沉甸甸的。看來真是錯怪趙三了,真正是自己臆想而生了個大誤會。一時滿臉通紅——為自己胡亂猜測而評判人的品性好壞。原以為趙三這人是個不懂感情的,沒想到一聽自家婆娘受了傷,居然也大喊著火一般地急著直往山裡奔去找草藥。可見也是有感情的,只是罵也好,疼也好,只有他自己那種粗魯的表達方式。
“那個,那個……那是我錯怪趙三叔了。我這真是妄加評斷……”文箐對著小黑子道歉,好似這樣能減輕愧疚感。
小黑子勸道:“也沒甚麼。你也是好心,關心嬸子才這般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