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可她哪裡會想到樓之薇會藉此將她一軍。
這個女人是個瘋子。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卓君離慢慢走過來,白色的錦袍上還染著血跡。
他沒有再看她,而是轉頭道:“父皇覺得,謀害皇室血脈,應該是什麼罪?”
那雙眼中有深沉的悲痛。
卓問天被他質問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當即下了決心。
“一命換一命,拖出去,杖斃!”
說罷,全場譁然。
君無戲言,這便是定了死罪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清音必死無疑的時候,一直坐在旁邊的慕容興言忽然發話了:“君離,聽本宮一言可好?”
卓君離一頓,抬眼:“皇后娘娘有什麼吩咐?”
“這婢子實在可惡,明知道之薇身子弱還這麼不小心。可之薇畢竟還未嫁進王府,不好按刑律處罰。”
她臉上盡是遺憾,卻自顧自的替別人做了決定。
卓君離廣袖下的手收了收。
慕容興言又道:“況且上天有好生之德,孩子才剛沒了,再造殺孽只怕不妥,想必你也不希望孩子走得不安心。”
“那依娘娘看,應該如何?”
“本宮覺得罰還是要罰,不如杖責一百,若是死了便罷,若她命硬挺了過去,就當是為那未出世的孩子積個德吧。”
這話不算偏頗,讓人找不出毛病,卻也在冥冥之中給了清音一條生路。
卓問天當然知道她的意圖,反正是賣個平陽王府一個人情。
況且慕容昭手上也有私兵,若是撕破臉……
“皇后娘娘說得有理。”卓君離臉上笑得無懈可擊,“看來,這西蒼的律法,要姓慕容了。”
寂靜的夜空中,這句話尤其清晰。
猶如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慕容興言和卓問天的臉上。
“哎哎,皇兄這是怎麼了,定是剛剛經歷喪子之痛,有些語無倫次了,大家聽聽就好,別放在心上啊。”
卓傾羽覺得自己絕對是今晚最忙的人,剛剛拉完一個,現在又要拉一個,真的好累。
可是這話說都說了,又哪有沒聽見的道理。
慕容興言的身份本就是卓問天心頭的一根刺,現在被人又往裡面推了推,自然膈應得難受。
他瞪了卓君離一眼,終是沉聲道:“都愣著幹什麼?君無戲言!朕說了杖斃,你們沒聽見嗎?”
清音見大局已定,便哭喊著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冤枉,那樓之薇心思又是如何如何的歹毒。
可她下巴已經脫臼,究竟嚷得什麼別人也聽不清。
侍衛奉命要將她拿下。
“且慢。”樓之薇被宮娥扶著,拖著虛弱的身子走了過來。
她走得很艱難,臉色似乎比剛才更白了些。
卓君離神色一變,上前低聲道:“怎麼出來了?”
“我沒事。”她唇角扯開抹虛弱的笑意,過去拜倒,“臣女見過陛下,見過皇后娘娘。”
“你身子不好就別出來了,回去休息吧,朕定會給你、給樓將軍,一個交代。”卓問天難得放輕了聲音。
想起那個在邊關保家衛國的男人,他心中也不由嘆氣。
樓之薇卻搖頭,道:“臣女冒犯,還請陛下饒清音一死。”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怎麼,你也覺得朕的決斷不妥?”一而再再而三被反駁,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樓之薇只是道:“陛下願意為臣女討回公道,臣女感激不盡,只是皇后娘娘說得對,上天有好生之德,臣女……也是想為孩子積點德罷了。”
這話於情於理,都是站在母愛的制高點,感人淚下。
可是知道清音卻恨不得衝上去將她剝皮抽筋。
去她的孩子!
她根本就沒有過孩子!
樓之薇只當沒看見,仍舊虛弱的道:“所以臣女冒死請柬,請陛下饒清音一死。”
她蒼白柔弱,明晃的燭光也照不出她半分血色,空洞的眼神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好像在接連的打擊下,連一陣微風就能把她折斷。
別人看著都覺得揪心。
可是她卻還替害她的人求著情。
再反觀那位人們交口陳讚的郡主,為了護短,言辭間都是在說她故意挑事。
如此一比,真是高下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