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氣氣的鵝蛋臉媳婦在眼前晃,一時心煩意亂,咬牙動著險些被摔殘的腰,偏過身體轉到另一邊去了。
薛幼安第一次和成年男子如此親密接觸,對方居然一臉嫌棄的樣子,不由讓她暗暗回想了一番自己的言行舉止有無欠妥,心思繞了百轉千回,最終又繞回到她最不願意提及的隱疾上。
薛家因孃親的經營變得家大業大,早些年上門提親的人不計其數,可聽到薛家長女是個啞巴時,那些媒婆全都一臉為難,轉而旁敲側擊地打聽二小姐的性情喜好,她雖然明面從來不怨,可心裡到底是有些苦澀的。
這麼多年,吃過那麼多藥,看過那麼多大夫,她還是次次都照著別人的囑咐去做。
也許歸根究底,她還是忘不了小時候孃親病急亂投醫時給自己找來的瘋道士,一手拿著酒葫蘆,一手掐著黃道符,神態灑脫不羈,盯著自己緊張的臉,笑了笑,輕輕說了一句讓她至今還抱著一線希望的話,“小姑娘,你這病本道爺可治不了,不過總歸是有解決之道的,等你熬過十六歲,遇到你命中的那個良人,可就能……嘿嘿……”
薛幼安模樣秀致,可嘆白璧有瑕,因為口不能言,在那些想娶妻的男人眼裡,遠遠比不過會說會笑活色生香的薛採寧。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當午夜來臨,她的嗓子就如同被烈火灼燒般疼痛,五歲的那年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她強忍著那份苦楚,硬撐著從榻上爬起來倒了杯水一口一口嚥下,丫鬟桂圓問小姐您怎麼了,她也只推說是吃壞東西。
事實卻是——
那個瘋瘋癲癲的道士在喝了一口酒後,伸出手,指了指薛幼安的嘴,神情複雜道。
'正文 第45章'
納蘭長生聽到梅子青叫自己,這才回過神來,拿起棉被把李錦麟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隨即朝梅子青點頭回應道:“梅小姐。”
這個時節正是夏初之際,天氣悶熱,這麼用被子裹住人,似乎有點不妥……
梅子青猶豫了一下,上前溫聲道:“納蘭先生,阿麟他夏天很怕熱的——”
納蘭長生深怕這個時候讓梅子青看出什麼不對來,因而扳著臉嚴肅道:“我知道,但他這兩天生病了,不能見風。”
梅子青一聽到自家表弟居然得了病,趕忙走近枕榻那邊去探了探額頭的熱度,稍微有點熱,但似乎沒有發燒的跡象,李錦麟看到梅子青的臉靠了過來,高高興興地喊了一聲“表姐”,一雙眼睛卻朝納蘭長生那邊望過去。
現在表姐都回來了,就算納蘭長生是受了託付來管教自己的,這個時候也不得不離開了吧?
他這麼想;可是納蘭長生仍是不放心他的身體;雖然梅子青看上去是個能體貼人照顧人的好姐姐;但終究是還沒出嫁的姑娘家;哪裡能懂得照顧現在的小鬼呢?
雖然他自己,更加不懂這檔事……
對了,剛才不是要出去請個大夫來看看嗎,讓梅小姐這一進門,倒險些給忘了。
納蘭長生想了想,起身跟梅子青暫時告辭,準備去醫館請人過來。
梅子青雖然覺得表弟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但見他這般熱心,倒不好意思拒絕了,隨即舒展眉眼柔柔笑道:“既然這樣,那就多謝納蘭先生了。”
納蘭長生走前,還交待,不能見風,不能下地走動,喝水必須倒溫的。
哪知他前腳剛一邁出大門,李錦麟就把身上蓋著的棉被掀了,因為剛才險些被捂得中暑了,這個時候急著想去灌涼水來喝。
梅子青因為納蘭長生走前交待得鄭重其事,倒開始擔憂他是不是得了什麼怪病,連忙拉住人道:“阿麟,納蘭先生剛才還要你乖乖躺著呢,想做什麼,表姐幫你就是了。”
說話時還特地把多日未見的表弟從頭到腳端詳了一番,見他似乎瘦了不少,被握住的手腕都比以前小了一圈,大概是這幾天伙食吃得太差,不由心疼地皺起眉頭道:“或者想吃什麼,表姐去做。”
李錦麟用枕頭扇了扇風道:“好熱,想喝烏梅湯。”
大夏天的讓人用棉被捂著,悶都能悶出病來,那個魔頭真是太沒常識了!
梅子青想起家裡似乎還儲著一點烏梅,雖然不是新制成的,但也可以簡單地做出一碗,便撫慰似的拍拍李錦麟的肩頭,遞給他一袋東西,“這裡邊是冰糕,阿麟要是餓了,先吃兩塊吧。”
交待完,轉身去了廚房,李錦麟因為表姐終於回家,自己也得以擺脫納蘭長生的看管,心裡一陣雀躍,歡歡喜喜地拿起表姐給的冰糕咬了兩口,突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