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件事上面態度堅決的表姐能開口讓他留下來,實在太難得了……
李錦麟心滿意足,鑽進還隱約帶著表姐體香的被窩,沉沉睡去。
然後,他做了一個怪異的夢。
夢裡的他又回到了小時候被表姐從房間裡趕出去的那個早上,表姐入睡時慣常穿著一件淡青色的裡衣,抱起來又香又軟,剛剛醒過來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舒服地在表姐懷裡蹭了蹭,睡夢中的表姐似乎難受地喘息了一聲,跟著,有個硬硬的東西開始抵著自己。
李錦麟糊里糊塗地摸了一下,表姐突然醒轉過來,他就好奇地問了一句,表姐的臉上突然顯出他從沒看過的神情,猛地推開他,當時還是冬天,只穿著一件薄衣的他被趕出去後瑟瑟發抖,一聲聲地叫,一下下地敲,可是,一整個上午,都沒有人搭理他。
'正文 第八章'
做了一場匪夷所思的噩夢,大清早醒來時李錦麟心情欠佳。
幸好梅子青早早地起床了,他餘悸未定地在被窩裡平緩了一下心情——從小照顧自己的表姐突然變成男人這種事情實在太驚悚了,還好這一切都只是夢而已。
起來時頭還有些暈,因為施法造成的後遺症,走起路來覺得整個人頭重腳輕,李錦麟伸手揉了揉額角的太陽穴,推開緊閉的竹窗,冷風灌進來,腦袋總算清醒過來。
表姐一向出去得早,此時一輪圓日還沒升上頭頂,從視窗把腦袋探出去,街上早有小攤小販在忙碌地招待生意,甚至有的五更摸早起來擺攤的店家連小燈都還沒來得及掐滅,在朦朦朧朧的晨霧中格外顯眼。
這是他生活過十幾年的地方,是他的故鄉,他曾紮根於此。
即使平凡無奇,比不上外面的世界波瀾壯闊,卻是記憶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暖暖的日光順著窗沿透進來,李錦麟享受地眯了一下眼,學著以前慣常做的動作,俯身趴在窗臺上看風景。
經過了昨晚在傳信紙鶴上對於符術的初步探索,他覺得現在的視力似乎好了一點,以前站在五步內才能看清的東西,現在只需十步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算得上是入門的一小步,真正的入門,需要有在道法上小有所成的前輩對其弟子進行“開光”——其實凡間有身上有靈力的人並不罕見,但大多人身上的靈脈分佈雜亂不堪,即使僥倖得了基本道門典籍,也沒有辦法施展出真正的大神通,只有體內靈力經過引導的人,學習道門的法術才能事半功倍,這也正是有師門的好處了,尋常散修不得其門而入,苦苦探索卻收效甚微的大有人在。
也不知道,他的那個師父此刻正在做什麼呢?
……一定是在嚴厲地教導弟子吧,她總是那樣。
李錦麟想到記憶中的那個背影,忍不住把手上攥著的軟枕,當做師父的那張雷打不動的冰山臉,雙手往兩邊捏了一下。
要是讓師父知道了他現在在做什麼,一定會面無表情地責怪他大不敬吧?
也不知道她那個面癱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治好,他死前還為了孝敬她,特地去找醫聖求藥呢……
李錦麟捏著代表師父面癱臉的枕頭,突然陷入了回憶。
“篤篤篤”
正想到傷感處,外面突然想起規律的敲門聲,跟著就是一聲少年清澈的叫喊,“阿麟,你起來沒有,快來給我們開門!”
這個聲音他記得,是童年好友喬霸先,從小玩到大的哥們,聽梅子青說他前些日子出去跟家人出去鄰國游水玩水了一陣,卻沒想到這麼早就回來了。
開門時外面站了一個男孩子,膚色曬得黝黑麥亮,多半去的是最炎熱的南國,看到他,眼睛一亮,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阿麟,早啊。”
跟在他後面是個穿著藕色長衣的少女,身材高挑細長,一束小蠻腰,過分可愛的娃娃臉,微微眯起一雙略長卻大的眉眼,喚道,“小錦,好久不見。”
李錦麟愣了一會,才勉強記起來,這個女孩子的名字,叫董卓。
這個名喚董卓的少女跟喬霸先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雖然長得可愛,但在他印象中是個性格怪異的女孩子,李錦麟秉承著能避就避的原則,跟她並不算親近,但終究是發小的親戚,禮數還是要做足的,他看對方今天穿的新衣服清新靈俏,便誇了一句好看,少女沒作聲,低頭挽著裙帶上的衣結,喬霸先站在旁邊誇張地喊了聲“喔——”,嘻嘻哈哈地笑著推他進屋。
李錦麟剛起床就被他喊醒,衣服都沒來得及弄齊整,被坐在大廳裡大刺刺喝茶的喬霸先趕去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