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雖然派了衙差保護,但是終究是寡不敵眾,面對著數倍於己方的惡匪,官兵們轉瞬間便死傷了大半。當時文承卿才十四歲,他恐懼得縮在自己父親的懷裡,聽著外面的喊殺聲,不住地顫抖著,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然而突然間從山谷的拐角處轉出來一隊人馬,她們個個騎著膘肥體壯的駿馬,身著寒衣鐵甲,揚塵而來。彷彿是上天派來搭救他們的神邸一樣,她們看到被匪徒圍攻的文家眾人,沒有絲毫的猶豫便拔出了挎在馬上的刀,然後殺了過來。
再兇惡的土匪碰上訓練有素的騎兵,勝負自然成了毫無疑問的事情。片刻之後,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氣,悍匪都已經成為了躺在地上的屍體。
負責護送的官差之首見狀趕緊來問來人身份,儘管她看來人的玄甲便猜測是大周的軍士。
“多謝將軍救命之恩,敢問將軍是那支軍隊的?”
果然那人在馬上高高在上地回答道:“本將隸屬是北漠穆家軍,此次只是偶然路過。”
文承卿在馬車裡聽著外面的聲音,已經早就注意到是有人救了他們,此刻他聽著那官差詢問恩人的姓名,便忍不住好奇從馬車的視窗偷偷往外看。
他忍住內心的恐懼掀起了馬車窗簾,只見一個年輕玄甲女子,英姿颯爽、神采朗然。他聽著那人的薄唇輕輕地報出自己的來路,講明救自己的理由,是那樣的風輕雲淡,沒有絲毫邀功之態。於是不禁心生敬慕。
第22章 舞劍於庭(修)
“父親,你說她為什麼不說出自己的姓名來,好讓母親感激她呢?”文承卿縮回了馬車問他的父親道。
“她是穆家的人,穆家權勢滔天哪裡會想要依靠別人呢?何況你母親只是個文官。”他的父親摸著他的頭道。
後來穆將軍一直把文家眾人送出了隴西,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才返程,但是一路上文承卿卻沒有多少見他的機會,是以他的記憶裡,最深刻的便是那一身玄甲的挺拔背影。
往事歷歷在目,然而卻不得與斯人相見,文承卿的心裡不是沒有遺憾的。
文承卿的心思權且按下不說,卻說另一邊清泱帶走了《括地誌》,前一天晚上沒吃飯便睡下了,第二日倒是難得一大早起床了,不過理由卻是有些不太光彩,她七殿下是被餓醒的。
清泱醒來的時候,床帳外面還幽幽地亮著一豆燈火,天色灰濛濛的,顯然時間還早。
“佩玉,佩玉……”清泱扯著嗓子叫了幾聲,卻沒有聽到佩玉的回應,終於是餓得沒有大喊的力氣了。心道:真是把這個丫頭慣壞了,我平日裡起床晚她也跟著不起床了嗎?
清泱腹誹著佩玉,自己從床上爬了起來。
“殿下,殿下今日怎麼這麼早就醒了?”佩玉揉著惺忪的睡眼起來,從外間轉了進來,卻見清泱已經把衣服都穿好了。
“廢話,你家主子都要餓死了。”清泱說著便用雙手去推佩玉道:“快快快,叫廚房給我做點兒東西墊補一下。”
“噗,”佩玉忍不住笑出來了聲,被清泱瞪了一眼才勉強忍住了,趕忙跑去給清泱找吃的。
清泱吃飽喝足了,便出門溜達,不知不覺便走到了穆遠的繪春居去。如今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繪春居更是如它的名字一樣,裡面種了不少的花草,各色奇花異草都爭妍鬥芳地盛開著。清晨的時候花瓣上沾著晨露,格外清新可人。
清泱從假山後面繞了過去,卻見花木間一片開闊的地帶,正有一個身著白色勁裝的男子在舞劍。
觸目只見劍光錯落,青光激盪,劍花點點,可知舞劍之人的武功了得。清泱在高大的花木掩映下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待白衣青年停下來,清泱才發覺這人就是穆遠。
一旁廊下守著的穆封見穆遠休息,趕緊遞上了一塊白毛巾給穆遠擦汗,一邊兒動作一邊兒誇讚道:“公子的身法越發精進了。”
穆遠道:“多日不練只有生疏,怎麼會精進呢?”一語未了便看到了從花木後面出來的清泱,頓時有些驚訝。
“殿下?”
“你受傷了還練什麼劍,自己的身體便這樣不愛護嗎?”清泱語氣帶了幾分惱怒責問道。
然而穆遠對上清泱的怒容,非但不懼還笑了出來。他把自己的右手遞了出去,清泱不解地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好好地纏著白色的繃帶。
“殿下,穆遠是用左手,所以右手受傷也無妨。”
清泱接著又陷入了新的疑惑裡,‘我怎麼就沒發現穆遠是左撇子呢?據說左撇子的人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