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跪在馮箏身後,拆了她的髮髻,然後佯裝替馮箏梳頭,一邊梳著一邊低低地道:“武安郡王去的時候,王爺可有埋怨皇上?”
馮箏心頭巨震。旁人或許不知道,她是楚王的身邊人,自然記得清清楚楚,武安郡王自盡當晚,王爺在外面還算沉得住氣,回來就開始埋怨皇上,紅著眼睛指責皇上逼死了武安郡王,若非她佯裝動了胎氣逼得王爺閉嘴,逼得王爺保證不再口出怨言,事情傳到皇上耳中,指不定造成什麼惡果。
可是,她以為瞞得天衣無縫,李皇后竟然知道了?那皇上……
馮箏心底再次湧起一股寒意,冰冷徹骨,比擔心兒子被搶更甚。
“沒有的事,還請母后莫信小人讒言。”馮箏勉強鎮定地道。
身後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如幽幽深夜窗外的一聲貓叫,明明很輕,卻叫人��沒擰7塍薟話玻�胍�ね房純蠢罨屎蟮納襠��罨屎筧次兆潘�諍謁郴�某しⅲ�絛�夯旱厥幔��羝驕睬崛幔骸鞍Ⅲ荼鸕P模�蝗爍�宜低躋�幕禱埃�俏易約翰碌模�碌畝圓歡裕�惚任儀宄�V皇牽�夷懿碌降氖攏�噬媳任腋�私饌躋��噬嫌忻揮脅攏�忻揮信扇巳ゲ椋�揖筒桓冶Vち恕!�
馮箏臉頰蒼白,忍不住地發抖。
李皇后暫且按住她肩膀,瞄眼馮箏蒼白的臉,她及時安撫道:“不用怕,皇上最器重王爺,人誰無過,皇上不會為了一兩次的抱怨便冷落了王爺,只是王爺的脾氣,皇上才對他堂兄出手,他便抱怨了,他日皇上對付王爺最親近的叔父時……”
馮箏大駭,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她。
李皇后什麼都沒說,只靜靜地與馮箏對視,等馮箏眼中的震驚全部變成恐懼,李皇后才瞄眼內殿門口,用馮箏都不能聽得太真切的微弱聲音提醒道:“皇上的龍椅是從他哥哥手中接過來的,兄終弟及,皇上先開了這規矩,雖然皇上沒有言明,但百姓中一直都有流言,甚至王爺自己都覺得,皇上最後會把龍椅交到他叔父手中吧?”
馮箏全身發抖。她的那位好王爺,確實是這麼想的,正月皇上當朝羞辱壽王,夜裡王爺還跟她發牢騷,抱怨皇上對壽王多有不公,然後又提到了壽王位於外城的王府,還說什麼等叔父秦王登基了,他一定要求叔父另賜府邸給壽王。
當時馮箏就覺得不太對,問為何會是秦王登基,她的王爺就說了剛剛李皇后口中的兄終弟及的道理。馮箏只想與楚王安安穩穩地過,既然楚王沒有當皇上的野心,既然楚王說大周是兄終弟及的規矩,她就信了。
“幽州戰敗,為何姚松、呂雲第一個要擁護的是武安郡王而不是秦王?因為他們都不贊同兄終弟及,覺得皇位應該父子相傳。為何只是兩個臣子妄言,皇上就要猜忌武安郡王,還……因為他是皇上,他容不得皇位有任何不穩,他連侄子都不給,會心甘情願將皇位傳給弟弟?一邊是親兒子,一邊是弟弟,阿箏,你覺得皇上會怎麼做?”
馮箏不懂,腦海裡宛如堆積了一層又一層的烏雲,沉甸甸的。她不明白,皇上是皇上啊,是天底下最有權勢的人,就算他想把皇位傳給兒子,直接給就是了,朝臣百姓還敢反對不成?為何李皇后那麼篤定,皇上會對付秦王?
“人言可畏,皇上要顧忌眼前的百姓,也要顧忌以後千萬年的百姓如何置評他,他想讓他的兒子光明正大地繼承皇位,就必須先讓他的弟弟失去民心,失去繼承皇位的資格。”李皇后重新托起馮箏的頭髮,雙手靈巧的幫馮箏定好髮髻,然後才湊到馮箏耳邊,幽幽道:“到那時,王爺會眼睜睜看著他的叔父落得武安郡王一樣的下場嗎?”
馮箏全身發冷,她太瞭解楚王了,對叔父秦王的敬重比對親爹皇上還深,叔侄情同父子,父親一樣的人出事,楚王……
“如果你願意把升哥兒交給我,我發誓會把升哥兒當親孫子一樣照顧,那楚王便等同於我的兒子,哪日他衝動之下頂撞皇上了,我自會竭盡全力替他在皇上面前求情。”
說到這裡,再不用遮著掩著,李皇后扶住馮箏肩膀,誠懇地給她講利害得失:“阿箏,咱們嫁進皇家,各有各的難處,今日我實話告訴你,皇叔必有一劫,王爺必不會袖手旁觀,那時將是皇上最惱他之時,也是旁人落井下石的最好時機。皇上想把皇位傳給兒子,可他並非只有王爺一個,一旦王爺討了皇上的嫌,壽王有口疾,那便只剩睿王、恭王。不管二人誰繼位,你覺得,他們登基後,會怎麼對待曾經被他們父皇當太子般重視的大哥?而王爺一倒,你們娘幾個同樣要遭殃。”
馮箏臉白如紙。
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