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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梅林鎮界內,與前一次不同,一路之上,他很少說話,只是垂首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春曉回到家中,又將所需行裝打整了一番,隨即帶著那隻金錠來到鎮上唯一的錢莊,換回了二十兩雪白紋銀。

第二天紅日初升,春華便與秦伯一道回到了家中。秦伯肩上揹著一隻碩大的包裹,見到春曉,並不多言,只是默默接過春曉手中的包袱,一併背在身上。

春曉領著春華,兩人向院中張望了片刻,忍住淚水,仔細鎖好院門,在秦伯的攙扶下登上馬車,直奔驚雷鎮而去。

到了馮金庭的宅子門前,春曉不覺一愣,只見上次來時還爬滿野花的柴扉和竹籬已被盡數拆去,院中的各色樹木也皆被伐倒,兩名工匠正忙著砌起磚牆,且那青磚看起來頗為破舊,明顯是經年之物。

莫非不過短短數日,那馮先生便已搬走了不成?想到此處,春曉心中焦急,正要上前向工匠打聽,忽然聽得一陣隱隱的鼾聲,四下找尋一番,才發現有人躺在壘成一半的牆下陰涼處,身上蓋著一條看不出本色的被單,遠遠望去,與周遭的灰土並無二致、難以區分。

春華見狀滿心疑惑,見姐姐還要上前,忙將她的衣袖扯住,春曉低頭遞給他一個寬慰的笑容,牽著春華向前走了幾步,待看清那人頭上那根眼熟的荊釵,頓時鬆了口氣,但覺哭笑不得。

秦伯此時已經繞著宅子走了一圈,他回到春曉姐弟身邊,低聲說道:“春曉姑娘,我方才已然仔細看過,此處雖然古怪,卻並無不妥,只是不知那位馮先生現在何處……”

春曉有些歉然地苦笑道:“秦伯您有所不知,躺在牆邊的那一位便是了……”

秦伯聞言一怔,春華卻已經叫了出來:“什麼?他就是馮先生?他,他,他當真瞧得了病麼?”

春曉還要解釋,馮金庭已被喧鬧聲吵醒,哈欠連天地坐起身來,頗不耐煩地說道:“平白擾人清夢,你們三個好生無禮!”

聽他口氣粗惡,秦伯忙上前一步,護在春曉姐弟身前,有了上次的經驗,春曉不以為意,向馮金庭輕施一禮:“馮先生,春曉前些時日曾來叨擾,今次已備好了診金,便帶著弟弟前來,還請先生……”

她的話還沒說完,馮金庭已經眼睛一亮,“騰”地一下跳了起來:“銀兩呢,快快拿來我看!”

秦伯聽了皺眉看向春曉,春華更是緊緊拉住姐姐不放,春曉臉上卻仍帶著淡淡笑意,溫和說道:“先生莫急,說起來不怕先生笑話,這診金著實來得不易,為了湊齊這十兩銀子,春曉可說是砸鍋賣鐵、傾其所有,因此,還請先生先幫我弟弟看看,哪怕只簡單講解兩句,比如這腿傷有多少年頭、需要如何醫治之類,好讓這銀錢花得放心明白。”

此言一出,秦伯微微頷首,春華更是忍不住低頭偷笑,馮金庭面色變了幾變,隨即點頭笑道:“好,好……你這女子倒是有些膽識,如此,便請客人們進來說話吧。”

跟在馮金庭身後進了堂屋,春曉不禁又是一愣。案頭整齊地擺放著藥瓶藥罐,櫥中滿是各類詩書,牆上還掛著幾幅栩栩如生的手繪骨骼與穴點陣圖畫,房內乾淨整潔,與他落魄狂放的外表截然不同。

春曉心中暗暗後悔,再看向馮金庭時,眼中已經多了幾分敬重:“馮先生,方才春曉多有冒犯,還請先生……”

馮金庭卻並不理會,只顧洗了雙手,然後在桌案旁的窄小床榻上鋪了一塊乾淨布單,轉身向春華簡潔說道:“脫掉下褲,上去躺好。”

春華此時也被房中的陳設鎮住,忙依言脫去褲子,在床上躺得筆直。

馮金庭湊近春華雙腿細看,隨後伸手摸索揉捏了幾下,轉身在桌案後坐定,信心十足地說道:“這腿傷已兩年有餘、三年未滿,當日應是被鈍器大力擊打,導致腿骨斷裂,後來又不曾盡心診治,全仗著傷者年幼,筋骨柔韌,方能勉強長好,只是如此一來,錯位自是難免的了……”

春曉聽了心服口服,又擔心自己方才惹馮金庭動氣,事情難以轉寰,略一思忖,忙從包袱裡取出十兩紋銀,恭敬地雙手奉上:“馮先生,方才是春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先生大人大量,還請先生海涵……”

春華也急忙穿好衣褲,倒頭便拜:“馮先生,求您救救春華吧!我,我想讀書習武,學得一身本領,將來像您一般解人苦難……”

第五十一章 斷骨再續

馮金庭看看春曉,又看看春華,忽然仰天長笑:“一時冷眼相對,一時拍馬溜鬚,你們這對姐弟當真有趣,哈哈哈……”

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