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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跺了跺腳,止住瞬間漫上來的絕望念頭,去了院子正門的守門處,腆著臉向那個一臉猥瑣的老太監拿了壺熱茶,不等他再說出些下流的話,靈活地躲了幾下溜回了魏賢的房間。

她扶著關好的門喘了幾口氣,拉扯間被弄亂了的頭髮零碎地垂在臉側,一回頭就看見床上的人正死死地盯著她,太過專注的眼神不像是一個不過十三歲的少年,倒像是受盡了磨難後看見了曾經的戰友的落難者,瞬間又對活下去有了渴望,死生相依,不離不棄。

她拎著水壺到床邊,倒了碗熱水,一手扶著魏賢坐起來,一手就把碗湊到了他嘴邊,卻在要傾斜的時候被人用力握住了手腕。

“盈兒,”魏賢叫的是她這個身體的原身的名字,“如果我有朝一日發跡了,我一定記得你今日的大恩大德。”

少年沙啞的音調有些哽咽,慎重地像是在交付著性命,“我所有的榮華,都有你的一半。”

靜好答了聲,接著把碗湊到他嘴邊,“我等你好起來。”

等確定魏賢還能留著最後一絲力氣之後,她收拾了一下就準備趕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個負責懿慈宮灑掃外院的小宮女,消失了半個時辰沒人會注意到,但要是一直沒被其他宮人的眼風掃到,那回去後一陣辱罵是少不了的。

她正低著頭邁著小碎步快步地沿著偏僻的小路走著,一側無人打理卻開得正豔的迎春花下卻突然冒出了個和花叢差不多高的小豆丁,一頭就撞進了她的懷裡。

低頭看見那象徵著身份的明黃色衣袍,靜好立刻扶穩懷裡的人,後退了幾步跪倒在地,額頭直接就磕在了溼漉漉的泥地上,“奴婢參見太子殿下,殿下晉安。”

在《太明史》裡被譽為中興之君的明宗帝此時才是一個四歲的小豆丁,努力扳直了小身板也不過是個四頭身,肉呼呼的臉上還帶著明顯的嬰兒肥,壓著稚嫩的音調竭力塑造太子的威嚴。

“恩,起來吧。”

靜好恭敬地站起身,停留在自己鼻尖的視線還是捕捉到了小太子頭上頂著的金燦燦的一朵迎春花,花瓣肆意地舒展在明媚的□□裡,最是無拘無束的時光。

她收好了視線,就當是沒看見一樣。

於是穿著端正的太子衣袍,努力地扳直身體,抬頭挺胸地走出一國儲君的範兒的四頭身小太子,就這樣頂著頭上開得正好的一朵迎春花,高傲地從她眼皮子底下走過。

靜好等他走得遠了些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那位自以為走出了她的視線的小豆丁,在轉角的時候興沖沖地展開手去撲一隻停在了繡球花上的蝴蝶,卻因為重心不穩,差點一個跟頭栽進了花堆裡。

她抿嘴笑了下,想到小豆丁之後的命運,卻又忍不住有些唏噓。

等不了幾日,他那位一力把他保舉上太子之位的強勢祖母就要突染重病,在不到半月的時間裡就撒手人寰,而他家那位被母親當了一輩子傀儡皇帝的老爹就要揚眉吐氣,得意後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廢掉他這個不合自己心意的太子,另立頗受盛寵的蕭妃的皇三子為太子,最後還是由太子少傅帶頭,給平宗施壓才保下了他的太子之位,卻也讓他更不得父親的青眼,幾乎可以說是處處被挑刺辱罵,再無如今的閒適。

不過也還好,畢竟那位平宗得意不到一年就開始流連病榻,再一年之後就一命嗚呼了。

靜好在心裡感慨了一番,再要舉步回去的時候卻又突然頓住了腳,想到了自己剛剛想到的一件事——太后過不了幾日就要病重了。

掌著朝政大權的太后突然病重,她所居住的懿慈宮定是連日都有太醫候著,而太醫在未確證病例之前,醫箱裡一定會帶著常備的各類藥品,包括魏賢現在最需的幾樣藥品。

在太后突然病倒,宮人門都手足無措的當口,她要去匆忙前來的太醫的醫箱裡偷些藥品,難度幾乎可是說是當前可行的幾個方案之中最小的,就算太醫事後發現,一是不能確定匆忙前來的自己帶了什麼藥品,二是太后還病重著,哪有人會去在意幾樣無□□品的去向。

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的可行性最高,靜好在半夜偷偷把自己再次節省下來的口糧帶給魏賢時,連臉上的神情都鬆快了不少,帶得魏賢都疑惑地看了她幾眼,藉著難得好起來的氛圍,躺在病床上和她說了幾件自己當差時的趣事。

兩天後,在魏賢的臉色越發青白,眼看著就要熬不住了的時候,照常上朝太后在戶部奏報時直挺挺地從座椅上一頭栽了下去,被手忙腳亂的宮人門送回了懿慈宮,緊接著就是匆匆趕來的太醫。

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