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念心驚膽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想到這,不念又不由皺起眉來。袁紹……袁紹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今早和公主入宮,又獨自返回,就是因為這件事嗎?可為什麼見到自己的時候,卻隻字未提呢。
猶豫許久,不念正準備悄悄繞地離開,卻聽地上伏地哭泣的女子用陰戾的聲音道:“丁、不、念!”
不念一顫,轉過身的那一剎那,與平邑公主的雙眼對視。
那是怎樣的神情。
怨恨。憤怒。不甘。
見自己躲不過,不念只能開口道:“不念……見過平邑公主。”
平邑並沒有其實,反倒是仰起頭髮出淒厲的大笑聲,她一邊笑一邊哭:“丁不念!你回來做什麼?為什麼你沒有死?為什麼你沒有徹底的消失?為什麼!為什麼!”
不念為難的看著平邑,生怕她又做出些什麼瘋狂的事來。
只聽平邑又狠狠道:“我能給袁紹想要的,可你呢?我真恨,真恨不能將你,千刀萬剮!”
“我怎麼會不知道他娶我的目的,我怎麼會不知道他所思所想!縱然他利用我,縱然他把我當棋子,可我還是甘願啊……替他在袁家面前揚起臉面,替他在朝中掃除障礙,替他……”說到此處,平邑無力的垂下頭,凌亂的髮絲隨風而舞,伴隨著風聲發出嗚咽:“我做了那麼多,卻還抵不過一個你。你被拐東吳,與我何干?!他卻把我拉到你跌落的那個山崖邊……將我這樣推下。哈哈,哈哈哈哈。”
“我算什麼?而你,又算什麼?”
晚風不斷,吹得宏偉宮殿上的四角鈴鐺紛紛發出脆響,在不念耳中聽來,卻格外悽咽。
平邑的質問,在不念耳畔聲聲迴盪。
不念看了眼平邑,卻始終不知該說些什麼。是諷刺?是落井下石?是寬慰?是裝出同情?
不念搖了搖頭,只是與伏地痛哭的平邑擦肩而過。
沒走出幾步,卻忽聽平邑猙獰道:“丁不念,你真可憐。”
“我不可憐。”不念沒有回頭,如此回答。
“哈哈哈哈,你以為,可憐的只有我而已嗎?丁不念,你以為,曹操是什麼人?你以為你就可以幸福美滿?別做夢了!”平邑從地上掙扎著爬起,大笑道:“你只是空有一副皮囊,所以袁紹再愛你,娶得還是我。曹操是有野心有抱負的人,當你無法滿足他所需要的權勢與高度時——你,也只會被拋棄罷了。”
清幽月光為皇宮披上一層銀紗,冷風從小巷中直直鑽入不念領口中。也不知是何處的古木,枝葉繁茂,隨著夜風沙沙響動,竟伴隨著鈴鐺聲陣陣,滿是淒涼。
不念只覺得周圍空氣無端冷下來。她摟了摟肩,沒能傳來一絲溫度。她沒回頭去看平邑,又或者說她此刻根本不敢回頭去看。她緊咬著牙關,緩緩挪出步子,一步,又一步。
身後,平邑宛如失心瘋了一般依舊不停的咒罵:“丁不念,你看著吧!你看著吧!哈哈哈哈哈,我等著看你是何結局!”
也不知走了多久,身後終是聽不到平邑的哭喊聲。不念回過神,這才發現指甲在不知不覺中已將手掌攥出血來,而背後也已被汗水浸溼,再一抬手,臉頰處不知在何時竟滿是淚水。
“呵。”不念搖了搖頭,有些嗤笑自己的膽怯,可耳畔,卻不斷迴盪平邑的那番話來。
當你無法滿足他所需要的權勢與高度時——你,也只會被拋棄罷了
被拋棄嗎?
“我……才不在乎呢。”
才不在乎會不會拋棄呢。反正,我也是要離開的。找到不忘後,就離開。
不念宛如木頭人一般愣愣的走出皇宮,還未回過神,就聽到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用焦急的語氣喊:“不念!”
不念抬頭一看,卻見摸約一尺外,一襲紅衫的曹操騎在烏黑通透的絕影上,映著月光,宛如謫仙。
“孟德……”
不念張了張嘴,卻見曹操駕馬幾步來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拽上馬背,面對著自己帶著怒意呵斥道:“你知道我在宮殿門口等了多久!爺爺的令牌被你拿來了,我進不了宮。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闖進去了!”
不念一愣,淚眼婆娑的看了曹操許久,然後伸手一把環抱住曹操,在他懷中委屈的痛哭起來。
曹操本以為不念會蠻橫無理的反駁,哪曉得自己一聲呵斥換來這樣的反應,頓時手足無措起來,連那聲音都柔和了下來:“不念,這是怎麼了?你受委屈了?是皇宮中被誰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