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可黑豹卻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唐十九炒了兩個小菜,熬了鍋冬瓜排骨湯。吃飯期間也一句話都沒說,禾楚靈默默地喝湯,她沒有在繼續追問唐十九為什麼不開心——網上不是說了嗎,男人不開心讓他們一個人靜靜就好了。
今天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尤其是差點就——
她沒敢告訴唐十九,這種事情哪好意思開口?而且說出來也無濟於事,其中一個已經被克雷斯一巴掌拍死。另外一個被護衛兵帶走,估計也不會好過。
吃完後飯她便回了裡屋。
躺在溫暖的被窩裡,調出通訊錄開始看綜藝。
唐十九一個人在廚房收拾。他將鍋臺擦得一乾二淨,連牆上的燈都沒有錯過。
克雷斯忐忑不安的在門口等候。
唐老闆很生氣,尤其是看到女主人臉上的傷時,它一瞬間以為自己會死在那裡。
它可是一隻聖級魔獸啊,居然讓兩隻下水道的老鼠把禾楚靈綁跑了。
難道是最近這段時間生活得太…安逸,讓它忘了自己的使命?
克雷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另外一邊的白團子也是哆哆嗦嗦。這種壓抑的沉默,最為致命。
“冬蘇。”唐十九終於說話了。
白團子立馬看向他,一臉的敬畏:“主……主人。”
“你來店裡多久了。”
“回主人的話,締約三十七天,在店裡三十六天半。”
“一個月了。”
“是……”
“想要自由嗎?”唐十九問道。
白團子愣了,它突然意識到唐十九指的是什麼——“不!”它下意識的喊了出來。
因為女主人受傷了,所以主人想要跟自己解約嗎?白團子紅紅的眼睛裡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它圓滾滾的身體搖了起來:“不要趕冬蘇走,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冬蘇知道錯了——”
小白團急得快哭了。
它雖然成日成夜的躲在床鋪底下,不搭理任何人。但是它心裡是很喜歡這個地方的。而且它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從出生就被唐十九帶了回來,它對這個男人又敬又畏,卻還是很想追隨他。
因為這是魔獸的天性。
越是天賦高的魔獸,越習慣追隨強者。
而且……它真的很喜歡禾楚靈。
自它來到這裡,她從未強迫自己做任何事情,每天都會準備充足的食物和清水。
魔獸不喜歡和人類親近,可是禾楚靈的身上卻有著讓魔獸很喜歡的味道。
難道因為她是獸醫,所以才天然親近?它不知道,它只知道自己很喜歡她。其實它也想像蠢鹿一樣黏著她撒嬌,可是它真的做不來。
克雷斯默默地看了白團子一樣,它現在可沒工夫同情冬蘇,因為冬蘇還是隻幼獸,就算有天大的錯,唐十九也不會殺了它。
嗯……不殺幼獸與孩童是星際的規矩。
可它就不一樣了,它已經七歲了,早已脫離幼獸的範圍。
克雷斯知道自己因為什麼才能留在店裡,今天是它的失職,沒得辯。克雷斯並不是怕死的獸獸,只是不甘心。
它想吃人。那群惡徒,只殺了一個,它心裡覺得憋得慌。
唐十九站在矮板凳上擦拭著掛在房樑上的燈泡,他緩聲道:“從今天開始,寸步不離。”
“是!寸步不離!”白團子大聲應道。
克雷斯低著頭不敢吱聲。
唐十九整理完廚房後便洗了洗手,他問道:“克雷斯,你還記得老鼠身上的氣味嗎?”
“記得。”
“能找到?”
“能!”黑豹重重的點頭。
唐十九“嗯”了一聲,道:“將功贖罪。”
黑豹的眼睛驀地亮起,它立馬站起身,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唐十九離開廚房。他蹲在沙發旁邊,用手摸索著。沙發底下堆著許多雜物,他從裡面掏出了一把幾乎快要生鏽的刀。
黑色的刀鞘,上面盤旋著一條龍身。刀柄赫然是龍頭的形狀。
它在沙發底下放了許久,唐十九用毛巾擦拭著刀鞘上面的灰塵,黑豹沉默的坐在一旁,它看著這把傳說中的兇器,心神難寧。
收拾好後,他將刀柄背在身後,站起身換上了外出的鞋子。
“我出門一趟。”他說完這句話後,便帶著黑豹離開了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