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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那極樂丹,且讓那柳元去試,若是無妨,大師兄再去服食。”

秦煜聞此,自是明白,許藜這是全然為著自己啊!

可是秦煜此生,註定是無以為報。

許藜的身子映在初生的朝陽下,四周通體都是光亮。秦煜突然覺得此時的許藜像是天神一般,那麼亮,那麼亮。

可許藜卻沒有停頓。

許藜將那玉簡遞到秦煜手心,然後人便轉過頭去,從秦煜的屋子裡出去了。

他怕剋制不住擁那人入懷的衝動,他怕自己會不小心傷了那人。

他只能逃開。至少現在要逃開。

許藜知道,從自己轉身的這一刻起,自己就再不可能擁有他了。

此生此世,自己便永遠只能是那人的師弟了。

如此,也好。

至少,能伴你左右不是?

然後許藜突然想嘗一嘗喝醉的滋味。

十五年來,自己日夜苦修,時時刻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不過為了能在那人再被擄走的時候,能有一敵之力。可是現在他才發現,走了人不可怕,走了心,才可怕。

那人的心已被人奪走,自己再怎麼努力,終究只是徒勞。

許藜閉上眼睛,緩了緩那在心口上叫囂的疼痛,然後金光一閃,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在然後,便是千壇萬罐的酒,不要命地,往肚子裡灌。

自古酒入愁腸,便是化作刻骨相思。

如今那人雖在自己身側,卻依舊是隻能相思。那些個遠隔千里萬里之遙的人,怕是也比自己這個近若咫尺卻不得相親的人,還要幸運吧?

許藜再從桌上拿起一個酒杯,然後酒罈傾瀉,便在那空杯之中,斟滿一杯。

“一人獨酌,終是無趣,小友既是來了,何不現身相見?”

鳳染聽此,便從那陰影裡踱了出來,與許藜相對而坐。然後右手拇指與食指輕握,就將那酒杯舉至唇前。

再然後,便是鳳染脖頸一揚,一飲而盡。

那辛辣之意頓時自口腔蔓延至胸口,胃裡更是一陣翻騰。那酒像是那刀子一般,一刀一刀,皆在心口刻畫,端是疼痛難忍。

“這酒,倒是比我之前釀的桃花釀,更厲害些。”

許藜再給自己斟了一杯,然後將那酒放至鼻前輕嗅,

“要是不厲害,不就白喝了嗎?”

鳳染看著許藜,不知道為什麼會產生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好像在未來的某一日,自己也會同他一般,只能借這酒,消了那心裡的苦。

“我本來是想要殺你的。”

許藜將那酒一飲而盡,然後挑起眼來看向鳳染,

“本來?那現在不殺了?”

鳳染點了點頭,

“哥哥不喜歡你,所以我不必再殺。”

許藜聽到這裡,竟是笑了出來,可他笑著笑著,卻是流了淚,

“我倒要感謝大師兄不喜歡我嘍?如此,我還能留得一條命在,當時是可喜可賀,是也不是?”

鳳染見許藜笑得傷心,自己心裡竟是怕了起來,然後也不管自顧自笑著的許藜,就要從那門裡出來。

“你與我,又有何不同?大師兄不喜歡我,也不見得就會喜歡你。那我是不是,也該對你說一聲,可喜可賀呢?”

鳳染聞此,竟是急了,

“你胡說,我與你怎麼相同!哥哥不喜歡你,可哥哥喜歡我!”

許藜聞此,更是大笑不止,

“若是大師兄喜歡你,你還需要來此殺我嗎?你根本不信大師兄喜歡你,你又何苦自欺欺人?”

鳳染大怒,雙袖一拂便就轉過身來看向許藜,

“我沒有!哥哥喜歡的人就是我,只有我!”

“哈哈,大師兄喜歡你?哈哈哈哈,大師兄喜歡的,是那個日日掛在大師兄書房裡的畫卷上的女子,是那個自大師兄十四歲起,就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女子!與你何干!與我何干!”

許藜的笑裡滿是悲愴,那蒼涼的語氣就像是那在寒風裡的烈烈作響戰旗,好似不知在那一刻便會被風撕裂,然後不復蹤跡。

忽而許藜止了笑,一雙眼睛定定地盯著鳳染瞧,

“是,我知道自己賤,可先愛上的那個哪有不賤的?我至少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人不愛我,沒有心存僥倖地自欺欺人!對,不錯,我就是這樣心甘情願地愛著一個不愛我的人,這又如何!我便是要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這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