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就是這些婦人們匐在街邊痛哭,便是她們絕望的眼神讓她選擇留下,冒著生命危險留下。可她得到的是什麼?
名利?
在生命面前,名利又算得了什麼……
這一刻,平樂心中不由得生出淒涼的感覺。雖然殷裔其人並不如外界傳言的那般高雅如仙,雖然他也有著些許的邪惡本性,可在地動那樣的災禍面前,他本能的將她護在身下。甚至離開時,眼中那些許的不捨亦是真情實意。
可這些庶民呢?輕意的便被人蠱惑,輕意的選擇挺而走險。
或許,是她太過託大了。她自詡可以未卜先知。可人心,卻是無法卜算的。
前世,她只是一個無知女郎,今生,她想要擺脫愚蠢的名頭,想要活出一番新天地……可是難,真的很難。
淮陽城中。
城主府……
一早便被吵醒的淮陽城主臉色很難看,幕僚們一個個前來進言,無非是讓他拿出城主的威儀來,最好給那些庶民一些顏色,好讓他們安份些。
做為城主,他素來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就算是殷五週九那樣的貴公子,對他也是彬彬有禮的。所以他素不把那些庶民看在眼裡,如果不是殷五在此調停,他才沒心思管那些庶民死活,全部逐出城去便是。
可就是因為殷五,那個殷家謫仙公子臨走之前有所囑託。
讓他無論如何照顧那個來自楚國的小兒……
他早己聽說那個楚國小兒混跡庶民之中,覺得那是一件相當*份的事。卻不知為何得了殷五公子看中。雖然得到囑託,卻也並未放在心裡。後來觀那楚國小兒倒是真的把那些庶民安撫的很是妥當。
連地動過後的瘟疫也沒有蔓延之勢。
他本打算離開準陽的,可看淮陽還算安穩,便留了下來。不想那些一早便聽到庶民集結在城門滋事,嚷嚷著要淮陽氏族拿出粟米來,這怎麼使得?
氏族與庶民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粟米是各家留著自用的,哪有白白拿出的道理,更何況那些庶民的死活與氏族有何關係?
那些光腳漢子們真的要反天了……
他有心殺雞儆猴,可卻吃不準這些庶民是受誰指使。會不會是那楚國小兒,見沒了粟米便生了異心……可那小兒是得了殷五公子看中的,當真敢行如此膽大之事?如果不是他,這些庶民難道吃了熊心豹子膽。
正在猜測著,有腳步聲急急奔來。
“不好了,不好了……”一疊聲的不好了,淮陽城主心情本就惡劣,這一疊聲的不好了進耳,更是覺得心裡堵塞的難受。
“何事?以至君如此慌亂?”見跑進來的是一個自己頗為倚重的幕僚,淮陽城主按捺著性子問道。
那幕僚三十幾歲,一幅文弱書生樣子,因深知準陽城主喜好美色,整日便想盡辦法為城主尋美,也真的尋過幾個貌美女郎,因此很得淮陽城主的心。可他哪裡見識過這般萬民空巷之景,尤其是城牆薄弱之處己被那些庶民搗鼓出一個洞,用不了多久,那些庶民便會像螞蟻一樣湧進城中。
“城主大人,那些庶民……庶民,闖進城裡來了。”
“什麼?”淮陽城主聞之,噌的一聲起身。臉色瞬間難看的彷彿誰偷了他的女人……
***
厄難在前,誰帶她向後?誰又能為她劈開一路荊棘?沒有,沒有人。沒有人能在此時化解這場災難。只有她自己。平樂不是個遇到困難便自哀自憐的人,就算前路再艱險,除了前行,她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回到自己住的帳篷,她草草寫了封信,讓營地外的護衛想辦法送進城中。
她相信,就算淮陽城門大閉,那些被淮陽城主派來此處的護衛也有辦法與他取得聯絡。如非必要,她並不想與淮陽城主打交道,那是個讓人一見生厭的人。
護衛有些猶豫,平樂沒有試圖勸解,只是用眼睛平靜的看著那護衛。便是這樣平靜的眼神,讓那護衛心裡不知為何湧上一股懼意,他可以說是一路看著這楚國小兒將這些無家可歸的庶民安撫,看著他一路堅不可摧,哪怕倚重的殷氏謫子離開也沒有撼動分毫……最終,護衛伸手接過信箋。
平樂笑了,笑的薄涼。
她曾暗中著何勁打探過這些護衛的底細,唯有此人即無親人被困此處,亦無族人身在城中。這樣一個來歷不明之人混在身邊,又想到她這一番佈置,那個素來剛愎自用的淮陽城主竟然沒有問津……
果然,那淮陽城主派了人在她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