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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上孝衣守在父親靈前,守靈七天,即使有雙喜和另一個陪嫁丫環雙樂的小心照顧,杜紅薇還是迅速消瘦下去。

杜父屬橫死,一般停靈七天便下葬入土,杜紅薇回到許家,怕自己的熱孝招來許家人挑剔與嘲諷,一步沒有踏出自己的小院子,整日抄寫經文,為亡父亡母祈福。

前天一早,許老太太送過訊息,許嘉騰於傍晚返回長安。囑咐杜紅薇迎接夫君回家。當杜紅薇一身素服出現在許家正廳的時候。許老太太和許太太雙雙變了臉,斥責杜紅薇太不明事,竟是要把晦氣帶給未進家門的許嘉騰,逼著杜紅薇換上亮麗的衣裳。

當許嘉騰的馬車停在許家門前時,出門迎接的杜紅薇看到,許嘉騰小心翼翼挽扶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年輕女人走下馬車,那女人燦爛的笑容刺痛了杜紅薇的眼。

晚膳後,杜紅薇因在熱孝期間,不能行人倫之事,遂向許家人告辭。回小院後關門落鎖。到半夜,杜紅薇口乾舌燥醒來。發現自己赤身露體睡在陌生的床上,雙樂雙手環膝垂頭坐睡在床腳。杜紅薇捂住自己的嘴,不讓喊出聲來,叫醒迷迷糊糊的雙樂,雙樂扶著用被單裹住身體的杜紅薇就想逃離。

燈光大亮,迎面是喝得七八分醉意的許嘉騰,後面緊跟著許家的老老少少。一個都不缺。雙樂從背後扯掉了杜紅薇身上的被單,光潔的處子身體就那樣一覽無遺地暴露在人前。

許老太太敲柺杖,許太太跺腳,許家小姐斥罵,許嘉騰驚愕地站在一旁,如木頭人。

大孝中穿紅披綠,是為不孝,大孝中爬床,是為淫。許嘉騰一紙休書將杜紅薇連夜空身趕出許家。

杜紅薇和雙喜茫然不知去向何處。杜家定是回不得的,雙喜把兩個人僅有的頭面首飾送進當鋪,換了二兩銀子,臨時在一家小客棧住下。雙喜見自家小姐整個人都是呆呆的,哭求客棧掌櫃照顧一二,悄悄去找與小姐最為交好的恆世子妃褚嫣然。智王府的門房回話,世子妃抱病,不見任何外客。

今天一早,杜紅薇很安靜地對雙喜說,她想吃香惠和的點心,讓雙喜拿了一兩銀子早早去排隊。

結果是,杜紅薇遣走雙喜,拿著剩下的銀子買了一身紅衣紅鞋,在許家大門前上吊告陰狀。

沈雪久久無語。

許家必是早就接到許嘉騰的家信,知道他在外娶了泉州知府的女兒,且懷胎在身,而杜紅薇已是孤女一個,不能給許嘉騰帶來任何利益,於是許家上下合演了一齣戲,將杜紅薇踢走,給那位知府千金騰地方。

想來即使杜父沒在這個關口意外身亡,憑他一個十年未得升遷的從六品小官,也扛不過富庶之地的正四品知府,杜紅薇被休,從許嘉騰在外停妻再娶就已註定了。

薄情寡義,說的便是許家人,詩書傳家,全都傳到狗肚子裡去了!

杜紅薇也很無語。這一穿,咋就穿成了棄婦,要家沒家,要錢沒錢!家可以沒有,錢不能沒有。想想,仔細想想,對,這叫雙喜的丫環既然跟著她一起被踢出許家,那她作為主子,是不是可以賣了她?不成,賣了她,自己在這個世界兩眼一抹黑,回去的時機還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嫁妝?對啊,古代女子出嫁都有嫁妝傍身的。

杜紅薇低低地問雙喜:“雙喜,我們沒有銀子了,是吧,呃,那什麼,我們到許家去要回我的嫁妝,你敢麼?”

沈雪眯起眼看著杜紅薇,這麼快就進入角色,很好。輕彈了彈手指,沈雪淡淡說道:“你是有錯被休,按南楚律法,夫家可以不返還嫁妝。”

沈雪很想爆粗口,破落戶許家定是存了要昧下杜紅薇嫁妝的心,才把杜紅薇設計得這麼狠。

杜紅薇以袖掩面,暗罵了一句特麼倒黴,口中悲嘆道:“這可怎麼辦,我們主僕兩人抖起衣服也聽不見個響,這腹中空空,真要落得天作帷幔地當床的麼!”眼珠轉了轉,目光落在門側的銅鏡上,趕緊起身去照一照,吐了個這哪有玻璃鏡透亮的槽,雖是瘦得脫了形,不過還真算得花容月貌。

雙喜心中悲苦,小姐忘記了前事也好,那心就不用在苦水裡泡著了。只是今後該怎麼辦呢,小姐的身子已經被許嘉騰看過,再也嫁不到好人家了!

杜紅薇瞅瞅沈雪,又瞅瞅一聲不吭的葉超生,忍著心頭喜悅,說道:“我的命是你們救的麼,這位小姐我就無以為報了,這位,看著像位將軍大人,那我就。就。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了吧。”

沈雪心中吃驚,這個人的眼光一直在瞧著葉超生,那紅果果的,熱辣辣的,喜出望外的,想叫人看不出來都難。沈雪偏過頭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