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忌一個陌生人的名聲。
沈雪鳳眸輕盼,嘆了口氣,雖說是皇室中人休憩的住處,屋子空間著實不大,上上下下無處可藏。只要人們破門而入,就會看到她在慕容遲的屋裡,鎮北侯府的臉面也要如喬家一般。滾到泥裡了。
除非,人們看到的是一具屍體。一個不肯屈從於慕容遲而自盡的烈女,沈家會因她的貞烈而受到朝野尊敬。
可是,她不想死,被喬良玉逼死,死得也太糊塗了。
慕容遲站了起來。冷笑道:“好一張利嘴!指白為黑,哭笑都在一眨眼間,喬良玉,你怎麼可能不是喬家人!喬淵,你的元妻方氏已經等你多年,你還要她再等你多少年?你敢向方氏的在天之靈發誓,喬良玉她是個野種?”
這話十分狠辣。
喬良玉的狡辯讓人懷疑是慕容遲見色起意猴兒急。而慕容又也拿不出證據證實自己被一個色女強推吃了個乾淨,這種扯皮的事扯來扯去只能讓喬良玉狡辯成功。因此慕容遲把矛頭直指喬閣老。
喬閣老就是想發誓說喬良玉不是自己的女兒,也不敢對著方氏的在天之靈。因為慕容遲所說基本都是真的。喬家必須有人撐下去,一切就由他這個禍首承擔吧。
喬閣老向延慶帝又叩了個頭:“陛下。臣一人做事一人當,但求陛下顧念臣這麼多年為陛下鞠躬盡瘁,不要牽連他人。當年的事,臣不後悔,今天事敗,臣以命償命!”說著,站起身,以袖蒙面,對著一旁的院牆全力撞了過去!
一聲悶響。鮮血飛濺!
喬大夫人和喬家其他人,慘呼一聲向倒地的喬閣老撲過去。
喬尚書撲通跪在延慶帝腳下,哭求延慶帝召太醫來急救。
空鵬撇撇嘴,邁步近前,蹲下身試了試鼻息,又捏了捏脈門,聳聳肩嚮慕容遲道:“死了,這一撞還真沒留餘力。”
慕容遲怔了一會兒,淡淡道:“一條命就想賠十條命,想得真好。”
喬良玉哈哈大笑:“你滿意了!你得逞了!你為你的屬下出氣了!哈哈哈,慕容遲,你以為你就是個好人了?陛下,陛下,慕容遲不僅強搶了臣女,還強搶了鎮北侯府的五小姐!那沈家的五小姐,現在就被關在這屋子裡!”
要下地獄,大家一起下地獄!喬家是文臣,沒有能力與你慕容遲對抗,鎮北侯府是南楚傑出的武將世家,焉能坐視自家孩子被人強奪了清白!打起來,打起來吧,打得頭破血流才熱鬧!血,怎麼有那麼多的血呢?
院子內外頓時炸開了,晉人搶了喬家小姐,竟然還搶了沈家小姐,而今又逼死了喬閣老,欺人太甚!群情激憤,只恨因為參加這皇家宴會被卸了武器!
銀甲衛舉起金杖,抖動銀環,將慕容遲護在中心。
延慶帝也站起身來,冷聲道:“二殿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家人最早得到的訊息是,沈五撿耳環未歸,沈四闖了晉人的院子,趙氏心中擔憂,隨著官眷來到東偏院,既沒看到沈五,也沒看到沈四,正待離開,喬良玉這一聲喊,驚得趙氏魂飛魄散!倘若沈五真的被慕容遲關在屋子裡,無論怎樣都會被人認為失了清白,沈凱川非得跟晉人拼命不可。慕容遲再有赫赫威名,也不會是沈凱川的敵手,慕容遲死在南楚,北晉很可能傾全國之兵攻打南楚,燕嶺關首當其衝!
趙氏第一次在人前顫了聲音:“喬,喬三小姐,不,不要胡說,我家五丫頭,我家五丫頭……”她說不下去,五丫頭到底去了哪裡?
喬良玉哈哈笑道:“沈大夫人,枉你們沈家有南楚第一將的讚譽,在北晉人的面前也服低伏小認了慫!你們沈家害怕了,害怕沈五小姐失了清白,害怕你們沈家名聲大墮!哈哈哈,沈五小姐,你看到沒有,這就是你的家人,為了狗屁名聲,生生的不肯救你!”
慕容遲冷笑道:“喬三,你真無賴!自己跌進糞坑滾了一身屎,還要潑別人臭水,你們喬家的教養就是這個樣子?”
空鵬以手撫額,呃,這是在罵誰啊,人家喬良玉可是把你當作美味佳餚飽餐了一頓的。
延慶帝面沉似水,示意嚴德妃帶宮娥進屋檢視。
慕容遲身形一閃,站到廊下,冷笑:“本宮的住處,也是你們想搜就搜的?”
延慶帝攤攤手,表示無可奈何:“二殿下,為了堵這悠悠眾口,還是讓朕的德妃看一看的好。”只是看,不是搜,朕的姿態已經放得很低了,慕容二皇子你還是依從了吧。
嚴德妃帶著宮娥推開了閉得緊緊的屋門,宮娥在前,嚴德妃在後,走進正屋。